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双脚被地面的寒气冻得发麻。

母亲的话还在耳朵里转悠，“别再想些有的没的。”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想，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

于是我站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袍，就这么光着脚走了出去。没人拦我，也没人问。大概他们都觉得，我去跳诛仙台没死成，总该学乖了。

仙魔交界处常年没什么人来，死气沉沉的。我喜欢这里。

那根撑着三界法则的戒律柱就杵在正中间，几万年了，老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累。据说上面刻满了三界最根本的规矩，神不能动凡心，魔不能乱仙界，谁犯了错就得挨罚。一套一套的，特别麻烦。

我走到柱子跟前，伸出手，贴在冰冷的石面上。

然后我开始用力推。

你别说，还挺沉。我那刚被聚魂灯拼凑回来的身子骨没什么力气，推了半天，它也就晃了晃。我歇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用肩膀顶着。

这事其实挺没意思的，但我想着，南亭不喜欢麻烦，母亲也说别让她失望。那我就做件一劳永逸的事好了。

“咔嚓。”

一声轻响。我停下来，看见柱子中间裂开了一道缝。

我来了精神，后退几步，然后猛地撞过去。一次，两次。第三次，我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大地都跟着抖了一下。

那根据说能撑起天地的柱子，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成了好几截。

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我拍了拍袍子上的土，从怀里掏出早就写好的一张纸条，放在最大那块断石上，还找了块小石头压住，免得被风吹跑了。

纸条上写着：南亭既为我分忧，我自当为他分了这天下之忧。从此以后，大家都不必再烦恼了。

写得挺好，我觉得。字迹都模仿了南亭的，飘逸又好看。

做完这一切，我就回去了。

回到我那冷冰冰的寝殿，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喝上一口，整个天宫就剧烈地晃动起来。外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叫，仙娥们撞翻了东西，乱成一团。

我稳稳地端着杯子，看着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下一刻，我爹，天帝，我娘，天后，就出现在了殿内。他们身后是狂风和卷动的乌云，天界的祥云变成了不祥的血红色。

“是你做的？”我爹的声音像是要劈开这座宫殿，他手里还握着刚刚用来稳住天界的法器，显然是从镇压现场直接赶过来的。

我放下杯子，点了点头，“嗯。”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娘的声音在发抖，她指着我，脸上再无半点雍容华贵，“临渊，你想毁了三界吗！”

“没有啊。”我看着他们，很认真地回答，“母亲不是说，别再让您和大家失望了吗？”

“我想了想，如果什么都没有了，就再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了。”

我爹脸上的怒火，就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我娘指着我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小说《战神一心求死》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