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北渊回来那天，天宫张灯结彩。

他们不是在欢迎我。

是在庆祝南亭，我的那只小狐狸，正式接任天界战神一位。

他穿着我当年的金甲，站在我爹，也就是天帝的身侧，那张脸，活脱脱就是万年前的我。

我穿过热闹的人群，衣袍上还带着北渊化不开的冰霜和煞气。

周围的神仙见了我就像见了鬼，纷纷让开一条道。挺好，省得我挤。

南亭第一个看见我。他小跑过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喜悦。“兄长，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你辛苦了，你看，家里一切都好，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没说话，只是抽回了手，看着他。他身后，我的母亲天后，我的妹妹曦瑶，都对着他笑得一脸慈爱。曦瑶发现了我，皱起眉走过来，一把将南亭护在身后。“哥，你回来就回来，干嘛用这种眼神看南亭？他替你在天界操劳了万年，你不感谢他也就算了，别吓着他。”

我点点头。原来是会吓着他。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啊！”曦瑶在后面喊，“娘让你回来就去见她！你又闹什么脾气！”

我没理她。我径直走向诛仙台。

诛仙台的风还是那么大，刮在脸上，像刀子。

我喜欢这感觉。这比天宫里那些虚伪的笑脸要真实多了。

我没犹豫。这是第十次了，我记不清前九次是怎么死的，只记得每次都很难看。这一次，我想自己选个干净点的。

于是我跳了下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我寝殿里熟悉的鲛绡帐顶。我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他们总有办法把我捞回来。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精致的偶人。

门被推开，母亲华贵的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她身后跟着眼眶通红的南亭，和一脸怒气的曦瑶。

“临渊。”母亲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应声。

“你一回来就寻死觅活，是想让三界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她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南亭哪里对不住你了？他不过是怕你辛苦，替你分忧。你身为长子，就是这么对待为你付出的弟弟的？”

南亭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怯生生地说：“母神，不怪兄长的。是我没做好，惹兄长生气了。兄长刚从北渊回来，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

看，多会说话。

曦瑶立刻帮腔：“就是！哥你太过分了！南亭这么为你着想，你竟然还去跳诛仙台！”

我终于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我那雍容华贵的母亲，看着她身后那只楚楚可怜的小狐狸。我忽然笑了。

“都听你的。”

母亲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脸色缓和了些。“你知道就好。好好休养，别再想些有的没的。”说罢，她便带着她那两个“好孩子”转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我看着自己的手。他们用上古法宝“聚魂灯”把我救了回来，代价不小吧。他们这么不想让我死。

行啊。

那我就不死了。

我慢慢坐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一次，我们玩个大点的。

小说《战神一心求死》 第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