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在天牢。

毒害皇后，这是重罪。

身上的伤口鲜血淋漓，流了干，干了再流。

夜半时分，萧行芷来看了我。

她蹲在我面前，挑起我下颌，笑意盈盈：

「谢督主，感觉怎么样啊？」

我别过头避开她的手，并无意外：

「果然你是故意的。」

「委屈你了，竟然舍身犯险来害我。」

她不置可否，懒洋洋地站起身，与平日里单纯犯傻的模样完全不同。

「谢督主不是寻常女子，想扳倒你，总得用些特殊手段。」

我简直气笑了，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你有毛病吧？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搞我做什么？显得你有能耐吗？」

她转头看我，目光似含深意：

「你可知，你对于皇上来说，很是不同。」

「他觉得你是威胁，可他又舍不得杀你。他把你弄进后宫来，美其名曰保护我，谁知又有没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心思？」

「我必须在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之前毁掉你，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快的，不过我听说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加快速度对付你。」

我斜睨她一眼，目露讥嘲：

「你不是说北蛮雪山吧？撒谎精。」

她挑眉微笑：

「不错，我还道是谁这么好心送个功劳给我，直到前些日子皇上提到你抢功之事，我才知道，这个人是你。」

「我必须阻止他知道真相。」

「皇上与我几乎无话不说，我早知道你是谢昭然，也知道你这张脸是假的，更知道你是他派来保护我的，所以，我利用了这些，毕竟，我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果然，他让你替我顶罪。」

说完她盯着我的脸，幽幽地叹了口气：

「所以谢昭然，只能对不住你了。」

她伸出手，指甲划过我脸颊带出丝丝血迹，她看着那血迹神色莫名。

「我今日本不想来的，只是你大约要死了，我总要来见你一面。」

话音一转，她又笑着看我：「谢昭然你可知你这张新皮囊，像极了一个人？」

我尾音上挑：「汝阳王妃？」

她摇摇头：「是司空娆姬郡主。」

我敛眉，司空娆姬郡主是汝阳王妃的女儿，据说当年因参与汝阳王谋反一案，被皇室追杀坠崖而亡。

这位郡主的故事也颇为传奇，听闻她惊才绝艳，却有磨镜之好，常年以纱遮面，鲜少见人。

更有甚者，有人说她才是汝阳王谋反的幕后主使，说她心思深重，野心极大，妄图以女子之身谋反称帝。

司空绥把我这张脸整成司空娆姬的样子，这是防着我，万一哪天我东山再起，他就要用捉拿逆党的名号来杀我。

这个人真是，简直全天下的垃圾都进了他的脑子。

见我猜到他的意图，萧行芷掩唇娇笑：

「不管咱们皇上本意如何，不得不说，防心是真的重。」

我双眸阖上不再言语，双拳却握紧，掌心被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