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没回家。

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138一晚。

躺在床上，我翻看这三年的转账记录。

2021年10月，5000。

2021年11月，5000。

2021年12月，5000。

……

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36笔，18万。

我截图，保存，发到电脑邮箱备份。

手机又响了。

老公打来的。

我没接。

他又打。

我还是没接。

第三次，我接了：“说。”

“你在哪？”

“酒店。”

“你……”他声音有点急，“你回来吧，我妈已经消气了。”

“我没消气。”

“晚晚，你别闹了。”他叹气，“我妈就是嘴不好，她心里还是认可你的。”

“认可我？”我冷笑，“认可我一分钱没出？”

“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

“陈磊，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这三年，我每个月交5000生活费，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妈说我一分钱没出，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他又沉默了。

“我……”他支支吾吾，“当时那么多亲戚在，我不好说……”

“不好说？”

我笑了。

“你妈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不好？”

“我没说她对……”

“你也没说她错。”我打断他，“陈磊，沉默就是默认。你知道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答不上来。

“好了，我不想吵。”我深吸一口气，“我就问你一件事。”

“什么？”

“我交的18万，去哪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什么去哪了？当然是花了……”

“花哪了？”我追问，“一个月5000，三年18万。就算全花在吃喝上，也太多了。”

“我……我不知道，钱都是我妈管的……”

“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他声音有点慌，“我每个月给我妈3000，加上你的5000，一共8000。家里开销……”

等等。

“你说什么？”我打断他。

“什么？”

“你每个月给你妈多少？”

“3000啊。”他理所当然，“我工资12000，给我妈3000，剩下的我自己……”

我愣住了。

他每个月给3000。

我每个月给5000。

一共8000。

三年就是28万8。

接近30万。

“你妈一个月花8000？”我声音发抖，“就你们三个人，一个月花8000？”

“也不是每个月都花这么多……”

“那钱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剩下的钱呢？”

他被我吓到了：“我……我不知道……我妈从来不和我说这些……”

“你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

“陈磊，你今晚去问清楚。”

“问什么？”

“问你妈，这三年，我交的18万，你交的10万8，加起来快30万，到底花到哪里去了。”

“晚晚，你别……”

“你不问，我问。”

我挂了电话。

手指有点发抖。

30万。

三个人生活，三年花30万？

我们住的是婆婆的老房子，不用交房租。

水电物业一个月撑死500。

买菜做饭，就算顿顿有肉，一个月也就2000。

加上杂七杂八，一个月3000顶天了。

3000×36=10万8。

还有将近20万呢？

我打开手机，点进婆婆的朋友圈。

她很少发朋友圈，一年也就几条。

我往回翻。

2023年5月：“小磊买房了，当妈的总算放心了。”

配图是一张房产证。

小磊。

是老公的弟弟，陈凯。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去年5月，小叔子买房了。

首付……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去年小叔子买房的时候，婆婆特别高兴，说了一句话。

当时我没在意。

她说：“首付凑够了，总算不用找亲戚借了。”

首付凑够了……

我浑身发冷。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