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金銮殿的。
从宫门回到定远将军府的路上,卫峥一言不发。
他没有坐马车,而是坚持自己走,
他在向全京城的人展示他的伤,他的苦,他的功勋。
而我,就跟在他身后。
下人们跪了一地,高呼“恭迎将军回府”。
卫峥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进主屋,一屁股坐在主位上。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开了金口,对我说:“过来。”
我走过去。
他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
“念慈,这次的事,我不怪你。”
他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熟悉的傲慢,
“我知道,你只是太想我了,一时糊涂,才被那些小人利用。”
他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深情、宽容、还带点战损的破碎感。
他轻轻拉住我的手,摩挲着我的手背,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有什么事,跟我商量。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我点点头,声音很轻:“是。”
他满意地笑了,拍了拍我的手:
“这次我受的伤不轻,就劳烦夫人为我好生调理了。”
我顺从地应下:
“是,夫君。”
当晚,我回了自己的院子,那个除了我谁也不能进的药庐。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卫峥现在是全天下的英雄,皇帝眼里的红人,
谁动他,谁就是与天下为敌。
可我顾念慈,也不是那种会乖乖认命的人。
既然明着来不行,那就来暗的。
我在一排排药材架子前站定,指尖拂过一个个写着药材名字的木牌。
最终,我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小小的的瓷瓶上。
瓶子里装的,是一种叫“缓归”的草药。
它是我早年游历时,在一个深山里发现的。
无色无味,入药无痕,不会要人命,只会慢慢磨掉一个人的精气神。
先是四肢乏力,再是心浮气躁,
最后,再勇猛的战士,也会变成一个连刀都举不起来的废人。
救人与杀人,理同出一辙,关键在于精准。
我取了上好的药材,当归、黄芪、党参,都是大补元气的良药。
我细细地熬着,药香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在汤药出锅前的最后一刻,
我将指尖沾上一点“缓归”的粉末,轻轻弹入沸腾的药汁中。
粉末入水即化,毫无踪迹。
我端着那碗精心熬制的汤药,回到了主屋。
卫峥已经沐浴更衣,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看起来很疲惫,但眉宇间那股子得意劲儿,怎么也藏不住。
“夫君,药好了。”
我把药碗递到他面前。
他睁开眼,闻了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还是夫人的手艺好,闻着就舒服。”
他接过药碗,毫不怀疑地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还把空碗递给我,笑着说:
“有你在,我的伤肯定能好得很快。”
我接过空碗,低着头,也笑了:
“是啊,夫君。我一定会好好为你调理的。”
小说《夫君你咋真死了?》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