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屹脸色瞬间煞白,腿比脑子先反应过来,急忙冲向地窖。
目光触及之处,都被炸成一片焦炭。
现场浓烟滚滚,熊熊大火还在燃烧。
他双眼泛红,差点直接冲进火海。
梁馨月见状,立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带着哭腔:
“君哥哥,你要干嘛?
地窖炸了,是老天有眼,那贱人活该去死啊!”
然而,沈君屹脑海里全是这些年我照顾婆婆和他的画面。
他扪心自问,没办法对我做到见死不救。
尤其是他刚摸娘的手时,发现娘的手臂发红,很像是过敏症状!
而我一直在屋外,不像是能当众动手脚的人。
虽说他沉浸在失去娘的悲痛中,但毕竟是我将他养大,怎会毫无感情?
他甩开梁馨月的手,梁馨月却顺势跪地,抱住他的大腿,哭得楚楚可怜:
“君哥哥,那贱人肯定被炸死了……
你何必救她这个杀母仇人?这会寒了娘的心!”
“君哥哥,我们好好过日子……
别管她了,她死了正好给娘赔罪……”
沈君屹却格外固执,双眼猩红,死死盯着梁馨月:
“你为什么要一直拦着我?
还有,地窖怎么会突然爆炸?!”
梁馨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娇嗔道:
“君哥哥,这不是担心你嘛!
难道你怀疑地窖爆炸和我有关?”
沈君屹眉心紧拧,正要开口。
听到爆炸声的乡亲们纷纷冲了出来,赶紧帮忙一起灭火。
几个小时后,大火终于熄灭,地窖里只剩一片焦黑。
那场景,别说是人,恐怕骨头都烧成灰了。
沈君屹目光空洞,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一夜之间,他彻底失去了两位亲人。
乡亲们看着身着红嫁衣的梁馨月,开始窃窃私语。
“要我说,肯定是这新媳妇晦气,不然咋一下子死了两个人?”
“你咋不说死了的等郎妹晦气,才害死自家婆婆。”
那些曾目睹我为沈家辛勤付出的乡亲急得跳脚,高声反驳:
“我们可从没见过这么孝顺的等郎妹!
村里其他等郎妹,不是受不了偷偷跑了,
就是对婆家不好,哪像秀兰那么尽心尽力?
还以为秀兰熬出头能过好日子,没想到……”
听着这些话,沈君屹顿时心如刀绞。
上一世,因为梁馨月,他对我百般折磨,把我囚禁在地窖十年。
这一世,为了顺利迎娶梁馨月,又把我推向***的风口浪尖。
他回过神来,摇摇晃晃站起身,对村里的大夫说:
“大夫,麻烦您看看我娘的死因。”
梁馨月一听,没能忍住内心的慌乱,尖叫起来:
“这有什么好查的,肯定是王秀兰气死了娘!除了她还能有谁?
君哥哥,娘都走了,你这样是对她大不敬,还是让她早点安息吧。”
说着,就想往屋内走。
沈君屹眼皮一跳,莫名觉得事情不对劲,猛地抓住她手腕:
“阿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今天反应很奇怪。
还有地窖为什么会爆炸?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众人异样的目光如芒刺背,梁馨月一脸可怜兮兮,撇撇嘴道:
“君哥哥,你抓疼我了。
我哪知道地窖为何会爆炸,说不定是王秀兰害死娘,良心不安想***呢。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是让我去给娘换身干净衣裳,让娘早点入土为安。”
虽说梁馨月说得头头是道。
但沈君屹和乡亲们都觉得今晚的事太过巧合,对她不免有了怀疑。
梁馨月好不容易挣脱沈君屹的手。
她刚要转身,沈君屹就率先带着大夫进了屋。
他眼神冰冷,盯着梁馨月警告道:
“你就在屋外,哪儿都不许去。”
梁馨月脸色煞白,不敢再多言。
屋内,大夫仔细检查后,神色凝重:
“沈大娘是过敏引发的死亡。”
沈君屹瞳孔骤缩,心里愈发确定娘的死和我无关。
我再怎么心狠,也不至于害死娘。
况且,我若想依靠娘缠上他,更该保证娘的安全。
而不是让他彻底记恨上我才对。
叮嘱大夫几句后,沈君屹关上房门,把自己锁在里面。
他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娘的身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娘,原来是我害了你。放心,我不会放过真凶……”
第二天一早,沈君屹叫婆子去给沈母准备换寿衣和下葬的物件。
见到梁馨月,他又恢复了温柔模样:
“阿月,对不起,昨天我情绪不好,不是故意凶你的。”
梁馨月娇俏地亲了下沈君屹的侧脸,眉眼弯弯地说:
“没关系,君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君屹听了,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