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们很快赶回来将我从冷库里救了出来。
哥哥给我裹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酷暑的天气空调制热开到了最高,***我的手不停的哈气,眼里满是心疼。
爸爸看着我被冻的紫红的四肢,睫毛上还挂着冰晶,皱眉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他睫毛颤了颤,脸色凝重的冲着妈妈大吼,“你发什么疯!安予考上了清北是好事,你却让她嫁人?我看你才该冷静冷静!”
“就是啊妈,不是你说的安予考什么样都不重要吗,这怎么考上了还要妹妹嫁人,还是嫁给那个臭名昭著的老光棍啊!”
面对爸爸和哥哥的质问,妈妈无动于衷,丝毫没有伤害女儿的亏欠心虚。
她重新打开了电脑,给爸爸哥哥看了我的***分数。
只一瞬间,方才还维护自己的爸爸哥哥,眼神变得空洞无光,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却愈发冰冷。
我陡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爸?哥?”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去牵哥哥的手,他却宛若弹簧一脚踹开了我的触碰,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茶几。
茶杯‘哐当’的摔碎在地上,我瞬间意识到。
这个查分的网站有问题。
我深深的呼***,身体微颤,哽咽哀求,“哥,爸?你们怎么了?”
“我考了721分,我过了清北录取线啊,你们为什么都这个态度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求求你们告诉我好不好?”
我的哀求没有换来一人的心疼,爸爸直勾勾的盯着我,却对着妈妈说,“嫁人没用,她疯了,邻里乡亲的都认识,到时候发病还丢我们的脸。”
“城北郊外有家精神病院,我去联系。”
我呼吸一窒,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
明明之前还满脸宠溺地将我搂在怀里,说我是他们一辈子的小公主,现在却要将我送进精神病院。
我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了起来,我想要跑,却被哥哥扯着头发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
我苦苦哀求他们,“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读书了,我不去清北了我听话,别送我去精神病院好不好,我求你了妈妈。”
“我没疯也没有病,我会听话的。”
但没有人在意我,他们压着我将我塞进车里。
偶尔遇到小区的邻居关心发生了什么,也被爸爸一副关心的样子搪塞了过去。
我在车里不住的挣扎想要引起注意,可却被妈妈哥哥拼命捂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原本精致的脸上,此刻布满了血迹和泪痕,满脸的绝望几近崩溃。
为了不让我挣扎,哥哥干脆给我喂了安眠药。
醒来后我正仰面朝天的躺在手术台上,瘦弱的身躯僵硬又无助。
安眠药的后遗症使我眼神空洞,神思恍惚。
隐约间似乎看到爸妈跟医生在说话,再后来就是冰冷的针孔扎进身体里的痛感。
我的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再之后迎接我的就是无数次的针管注射,比饭还多的五颜六色的药。
我无数次的想要逃跑,可换来的却是数不清的棍棒皮鞭电击。
我没有放弃。
直到一次主治医师说可以放我出去,又生生被抓回来后,被判定为严重妄想症后,以针对性的加强治疗为由强行上了我。
我曾希冀的美好人生彻底变成了吃人的地狱。
那年立冬,爸妈他们第一次来看我。
他们远远的站在病房外,没有进来,只是看似关心的同主治医师寒暄。
那时的我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傀儡,在看到他们的瞬间我控制不住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毁了我!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像是要将所有痛苦、压抑和委屈都倾泻而出。
三四个护士强硬的将我按压在床上,熟练的给我注***镇定剂。
后面爸妈说了什么我不清楚,只记得他们最后留给我的眼神满是厌恶憎恨。
还有那一句,“到底是下贱东西。”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而我的‘治疗’却愈发频繁,每次‘治疗’后,主治医师都要单独给我进行额外的‘诊治’。
终于我在又一年的***,一口吞下了偷偷攒的大半瓶的安眠药,笑着将脸扎进了洗脸池里。
可就是到死,我都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最爱我的家人会变得这么陌生?
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这一次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