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道:“狡辩,我狡辩什么了?我知道兄长寻了很多的证人,不光有山匪,还有晋王,长亭后世子……但是这些人,都亲眼目睹,我杀人了吗?”他昨夜在京城,自然是不可能被看到杀人的。...
可他忘记了,徐氏虽然没有多优秀聪明,但她是徐阁老的女儿,生来就是天之骄女。
“侯爷,怎么办啊?”
“走,入宫。”
然后苏牧又让人悄悄去了黎阳长公主府,前去通报消息,若是他诡辩不成,黎阳长公主或许可以救她。
只是苏牧做梦也没想到,黎阳长公主还大梦未醒,等收到消息,已经又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此刻登闻鼓前。
徐氏已经换上的该有的诰命服,她甚至都不曾假手于人,直接亲自一下一下敲击着面前的大鼓。
周围,不光是晋王,陆星云这些认证。
徐阁老也亲自来了,他须发已经花白,但站在徐氏身后的身影,仿佛一杆标枪一般的笔直。
哪怕他已是花甲之年,但却依旧是女儿的支撑,谁若敢欺辱自己的女儿,他也是不会放过的。
更何况还是要杀人。
“这是怎么回事?”
“平昌侯夫人敲登闻鼓……”
“……”
上朝的官员都一脸的迷惑,但击鼓的声音已经响彻宫门,建安帝就是想不知道也该知道了。
于是,早朝是不用上了,直接断案便是。
“徐阁老,徐夫人……陛下有请,有什么冤屈还请殿前回话,”一个传话的内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若是寻常百姓敲这登闻鼓是要挨板子的。
徐家上下闻言,这才停下,然后在内侍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就要入宫。
“看,平昌侯到了。”
这时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果然见苏牧从车上跳下来,直直就冲到了徐氏的面前,好言劝道:“夫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好好的来瞧登闻鼓……”
“苏牧,你还敢来这惺惺作态……”
自从那次躲在春晖堂窗下,听到了他们说的实话,与真面目,徐氏心里已经恨透了苏牧。
但是碍于还不是发作的时候,她都一直隐忍的,但今日不用隐忍了,直接抬手一巴掌狠狠的就甩在了苏牧的脸上。
苏牧顿时被打的火辣辣的疼,但这依旧无法令徐氏消气。
“慈恩师太已经死了,你没有证人的……”苏牧只好小声威胁。
“苏牧,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就可以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不成?”徐氏好笑。
徐明理,作为徐氏的兄长,看到苏牧也是满面的喷火,甚至控制不住上前就狠狠的给了苏牧一拳头。
“苏牧,你到底有没有心,当年你侯府落寞,若非我父亲看得起你,将妹妹下嫁,你有今日?可你却狼心狗肺……”
苏牧不好反驳,只面目阴沉的望着徐明理,他想说,我有今日,靠的不是你徐家,靠的是我自己。
不过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大殿前,已经不容放肆了。
建安帝坐在龙椅上,也是一脸的诧异。
“大胆徐氏,你要控告何人?”
徐氏直接跪在了大殿中央,也不畏惧周围质疑的目光,毕竟自古,妻子状告夫家的,不算什么好名声。
更不会有好下场,但她不怕。
徐阁老便是她的后盾。
“陛下恕罪,臣妇本无意惊扰,实在是命悬一线,若不告上天听,只怕明日我横尸街头,都说不清是谁杀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臣妇状告平昌侯,买凶,杀妻杀女……”
徐氏是徐阁老的女儿,年轻的时候也颇有才名,只是不爱显露,此刻御前回话,不止口齿清晰,还面面俱到,有条不紊。
不光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还将苏牧早已给她下毒的事,也说了个清楚。
她那陪嫁丫鬟采薇就是证人,她体内的慢性毒药就是证据。
甚至为了今日的状告,徐氏虽然偷偷停药,却也拒绝了苏云皎给找的神医,她就是要留下这般铁证。
当然,采薇昨日在他们要起事的时候,已经被控制。
并且将采薇的供词,呈禀给了建安帝。
“平昌侯,这可是真的?”
苏牧立刻上前,道:“陛下明察,臣……一概不知,方才听来,也是心中惊骇,不敢置信。”
“你还要狡辩?”
徐明理怒道。
苏牧道:“狡辩,我狡辩什么了?我知道兄长寻了很多的证人,不光有山匪,还有晋王,长亭后世子……但是这些人,都亲眼目睹,我杀人了吗?”
他昨夜在京城,自然是不可能被看到杀人的。
徐氏面色一变,她知道苏牧的套路了。
就听苏牧继续道:“臣自知家族微薄,父亲故去的早,侯府也落寞了,不及徐家树大根深,门生天下,人人都上赶着想帮徐家作证……但臣不知的事情,实在无法承认。”
此话,便是暗指,徐家家大业大,名声斐然,所有很多人,包括晋王之流,想要拉拢徐家,所以才来作证。
要合伙冤杀了他。
所以晋王听到此言,第一个道:“可本王亲眼目的,山匪入流云庵,见人就杀,若非徐大人赶来的及时,庵堂里的人都死了,甚至那主持来头也不小,竟是武功高强的女悍匪,想要劫持人质,才会被一箭射杀,您的母亲,苏老夫人更是满口要杀了徐夫人与苏小姐,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本王以列祖列宗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晋王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情真意切了。
可惜……
苏牧道:“晋王殿下所言非虚,臣相信你说的,但您只说清楚了两件事,第一件,流云庵入了山匪,甚至勾结了主持要杀人越货,第二,臣的母亲,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她与主持勾结,但臣有些不敢相信。”
好个诡辩的苏牧。
苏云皎前世就知道苏牧的狡猾,重来一遍,竟还是很难直接拿住他。
他这是要弃车保帅了,弃了自己的老母亲。
“那采薇下毒呢?采薇已经都招供了,”徐氏道。
“招供了什么?说是我指使她下毒?”苏牧有恃无恐的道。
此刻徐氏才算是见识到了他的无耻,采薇是招供了,只是招供的是,指使她的人是苏老夫人。
这完全是苏老夫人与徐氏的婆媳恩怨。
好生阴毒。
他一心想要杀妻,但是从始至终却都没有沾染过一丝一毫的阴谋,都是由苏老夫人出面。
而想来,苏老夫人也十分甘愿做儿子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