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哐当”水果刀掉落到地上,她双手紧握成全,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为什么是你?”她不明白,自己治疗了好几个月的病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李择城!...
程苪芸死咬着下唇,羞耻感和疼痛接踵而来。
当正要合二为一的时候,程苪芸迅速摘去眼上的领带,将藏至身后的水果刀拿了出来,猛地举高!
正在这时,窗外的夜风吹拂起窗帘,屋内的昏暗涌进一丝微弱的亮光,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那张脸,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哐当”
水果刀掉落到地上,她双手紧握成全,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为什么是你?”
她不明白,自己治疗了好几个月的病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李择城!
“怎么就不能是我……”叶先生,也就是李择城起伏着身子,抬手将床头的台灯拧开。
刺眼的亮白照亮了整间屋子,也让他们看清了彼此。
“可笑。”程苪芸闭上眼,落下两行泪。
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耻辱,远比陌生人更痛彻心扉。
她像尸体一样躺着,不反抗也不配合,任由他不知疲惫地索取。
等他吃饱餍足,已经是第二日早晨。
李择城看着床边的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待他回过神,程苪芸已经穿戴整齐朝门外走去。
可她使劲拧动门柄,却怎么都推不开门。
“留下来。”李择城静静看着她。
“李择城!你疯够了没?”程苪芸红了眼,近乎声嘶力竭。
“大门我已命人反锁,你别做无用功了。”李择城答非所问。
程苪芸痛心疾首地自嘲一笑,随后转眸看向他:“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要怎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择城蹙了蹙眉,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他正紧锁眉头地查看资料,程苪芸突然走到了跟前。
“非要这样……才够吗?”程苪芸将穿好的衣裳重新解开,剥落至地。
热泪落在地板上,溅起朵朵碎花,滴滴皆是悲痛。
昏黄灯光印得她肌肤如绸缎般暖白,仿若一件精美绝伦的瓷品。
可她眼中的泪,眸中的怨,深深刺痛了他。
李择城起身,将她脱落的衣裳披上。
“昨晚是叶先生的身份拥有你,但对李择城而言,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臣服,他要的……是她的幸福。
程苪芸怔怔看着他,一时间揣摩不出这男人的真正心思。
看着他眼底的黑青,还有眸中的怜惜,她心底翻涌起一阵酸楚。
如果没有长辈的关系束缚,他们当年应该会是一对惹人羡慕的情侣吧……
“我会以叶城的名义,做你的清白见证人,相信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李择城缓缓说着,每一个字都重重都敲打着程苪芸的心扉。
“为什么要乔装成叶先生出现在我身边?”这一点程苪芸百思不得其解。
“不能完全说是乔装……叶姓是我母亲的姓氏,叶城的确是我的另一个身份。”李择城轻声解释道。
程苪芸没有再接话,她的大脑还凌乱不堪。
叶先生就是李择城的事实,程苪芸有些难以消化。
如此说来,那一个多月的疗程,那短信挑逗和视频指导,以及那晚的“用嘴治疗”都是李择城?
尽管他说三日内帮自己摆平风波,可网上肆意流传的那些照片,的确是她。
程苪芸紧了紧手心,心中的苦涩只增不减……
夜色渐浓,程苪芸窝在沙发上睡去,李择城已经带领各路网络大V展开一场反击之战。
第二天,程苪芸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惊得一弹。
她后知后觉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才微微松了口气,这是李择城的住处。
若不是自己依旧身处其中,她还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想拿手机看下时间,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手机。
她来到客厅,看到李择城依旧在电脑前坐着,眼眶布满血丝。
“我手机呢?”程苪芸闪了闪眼眸,直接问道。
李择城敲着键盘,没有抬头看她:“这三天你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包括你那所谓的男朋友。”
程苪芸想起两人有过的亲密接触,瞬间红了脸。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再说其他就是不守约。“那些照片虽然是合成的,但我……在事发前一天的确被人拍照了。”程苪芸艰难地将过往的不堪说出来,不敢抬头去看李择城的脸。...
程苪芸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安排。
“他会担心我,我得给他报平安。”
程苪芸担忧更多的是奶奶的情况,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有没有被奶奶看到?
自己的名声败得一塌涂地,若她老人家听到了那样不堪入耳的消息,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那么在意他?”李择城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当然。”只有给他报了平安,他才能更安心地去照顾奶奶。
李择城蓦地起身,直接将程苪芸抵到墙边,用近乎蛮横的吻表达自己的恼怒。
程苪芸被吓得浑身僵硬,身前是他炽热的胸膛,身后是冰凉的墙壁。
“你只能是我的。”他的声音暗哑,透着一丝痛楚。
“你明知道,我们不能……”程苪芸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对他说这种话了。
就算昨夜两人纠缠到忘了今夕是何年,但清醒后还是应该捋清两人的身份。
五年前他满心期待着等她答复,她却决绝爽约,彻底失联。
直到程母和李父婚宴上,两人才再次见面。
那一次的重逢,李择城看程苪芸的眼神,从思念到震惊,再由愤怒到憎恨。
李择城将程苪芸堵在婚宴的洗手间内,从质问到咒骂。
“程苪芸,你煞费苦心地接近我,到底是想做我妹妹还是我女人?”
“凭什么先来撩拨我的是你,最后说散就散的也是你!”
年少轻狂的两个人,一个红了眼,一个碎了心……
思绪回归现实,李择城已经松开了程苪芸的唇,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我从不觉得,他们的关系对我们而言是束缚。”
他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伦理道德,不在乎旁人的异样眼光。
他要的,只是她的点头。
就算飞蛾扑火,他也在所不惜。
“你是李叔叔的独子,想想你母亲……别做不孝子。”
程苪芸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说下这番话,她的心口犹如在刀锋上滚过,带来密密麻麻的痛楚。
李择城神情一怔,原本浑浊的眼眸瞬间变得清明。
“不孝子……”他喃喃念道,似在自言自语。
良久,他放开了她。
“罗俊贤那边我已经给过消息,等网上关于你的负面消息删尽,我会允许你拿回自己的手机。”
李择城说完,继续坐回了电脑前。
程苪芸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程苪芸并未觉得有多难熬和枯燥。
许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他,她才能这般踏实和心安。
“手机给你。”李择城说到做到,一到时间便把手机还给她。
程苪芸将手机开机,看到几十个个未接来电中,罗俊贤拨了三个,敬老院来了两个,剩下的的全是程母和陌生来电。
手机推送了本地最热新闻,程苪芸那些照片都是后期P成,各路大神把岛国女神原图放了出来。
一切得以真相大白,所有合成合照都已删除。
之前匿名诽谤程苪芸勾引患者的消息也不见踪影,全换成了以“叶城”领头的实名制站队,力证其和患者之间的清白关系。
全国各地保健院的医师也跟着实名援助,强烈要求媒体还程苪芸一个公道,还两性治疗师一个清白。
看到新闻风向标的突变,程苪芸觉得太不可思议。
“我该做的都做到了,你呢?”李择城静静看着她,脸上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程苪芸一愣,神情微微凌乱。
她没有忘记,李择城说过,要自己做他的私人治疗师。
可他那方面,明明就没病……
“治疗师只治疗有问题的男人。”程苪芸眼神有些躲闪。
李择城俯身过来,灼热的鼻息逼得她无路可退。
“我没法对别的女人有反应,你难道不给我治?”
程苪芸想起两人有过的亲密接触,瞬间红了脸。
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再说其他就是不守约。
“那些照片虽然是合成的,但我……在事发前一天的确被人拍照了。”
程苪芸艰难地将过往的不堪说出来,不敢抬头去看李择城的脸。
从前她被他说脏,此刻她是真的脏。
空气安静得可怕,在程苪芸无地自容之际,李择城终于开口。
“我知道,那个男人是我。”
他的话惊得程苪芸一弹:“什么?”
她错愕地看着李择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天把她迷晕然后拍照又用手轻薄自己的男人,是李择城??
“那时又爱又恨,想拥有你,却又不想用李择城的身份……没先到阴差阳错,别人刚好想用那种照片伤害你。”他如实说道。
程苪芸心情无比复杂,正欲说其他,手机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她拿起来一看,是程母拨过来的。
“妈……”程苪芸正欲解释自己这三天身处何方,程母的咒骂已经铺天盖地传来。
“逆女!说了要送你出国,结果你电话不接,家不回,敬老院也没去……死哪去了?”
程苪芸微微将手机挪远一些,避开那刺痛耳膜的尖锐声响。
她以为自己失踪几天,母亲打那么多电话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没想到她一门心思想到只有送自己出国。
在母亲心底,自己这亲生女儿的分量,远没有她那一段婚姻重要……
“妈,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程苪芸一个忍不住,问出了埋藏心底最深的问题。
电话那段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程母更大声的训斥:“你要死死远点,别脏了我的眼!养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
程苪芸从未料到,母亲会这么直白残忍地回答自己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就是个克星,一出生就把你爹克死!身边最亲的人一个个都会死!迟早也会把我气死!把我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婚姻毁于一旦!”
程母在电话那段依旧没有遮拦地发泄着,嘶哑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
程苪芸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
不管她怎么努力,母亲都不会爱她。
程苪芸出生那天,她的父亲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程母坐着月子,悲痛万分,眼睛差点哭瞎。
她的出生,没有欢声笑语,只有哀乐和哭声。
她是克星,克死了自己的父亲。
她每年的生日,都是父亲的忌日……
手中的电话突然被人拿走,程苪芸呆呆地看着李择城将电话挂断,再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中。
“在我眼里,你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他一字一顿,音调不高,却铿锵有力,将她四分五裂的心渐渐拼凑起来。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怜吧……”父死,母不爱。
“不要这样想,谁都有难以言说的过往……”李择城将她搂得更紧。
想起过往的种种,程苪芸心底蔓延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曾所认为耻辱的一切,随着真相的揭露已经渐渐冲淡。
自始至终,都是这个男人啊……
程苪芸静静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贪恋这片刻的依靠。
手机再次响起铃声,是罗俊贤拨来的电话。
李择城身子一僵,松开了她。
“你出租房早被你妈派人盯上了。”李择城掏出烟盒,掏出一支叼在嘴中。“一码归一码,别忘了你还是我的私人治疗师。”李择城继续补充道。程苪芸叹了口气,转身朝敬老院里面走去。...
“俊贤……奶奶她……没看新闻吧?”程苪芸声音微微激动,她迫切想知道奶奶的情况。
“奶奶没有看到新闻,你放心……她就是每天都嚷嚷要见你,非要我给你打电话呢。”罗俊贤柔声解释,心底的巨石终是落下。
“我现在就过去敬老院。”程苪芸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起身梳妆整理。
正要出门,她看到李择城也换了身衣服,手中拿着车钥匙。
“我跟你一起去。”
程苪芸身形一顿,心底漫开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我……男朋友会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
“怕我打他?”李择城挑了挑眉。
程苪芸没有接话,但脸上细微的表情出卖了她的不安。
“走吧,去看你奶奶。”
李择城换了鞋,拉着她的手往电梯走去。
敬老院。
“我在外面等你。”李择城将车停在了院外。
程苪芸有些踌躇道:“你回去吧……我等下回自己家……”
“你出租房早被你妈派人盯上了。”李择城掏出烟盒,掏出一支叼在嘴中。
“一码归一码,别忘了你还是我的私人治疗师。”李择城继续补充道。
程苪芸叹了口气,转身朝敬老院里面走去。
隔着好远,她便听到了奶奶爽朗的笑声,还有罗俊贤的说话声。
莫名就觉得有些暖心,奶奶的笑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奶奶……”程苪芸揉了揉脸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奶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带着一丝打量。
“俊贤,她是谁啊?”
程苪芸一怔,手中的水果袋差点滑落至地。
她错愕地看着罗俊贤,对方却微微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奶奶,这是芸芸啊,你最想见到的芸芸……”罗俊贤对着奶奶大声说道。
奶奶拿起桌上的老花镜,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程苪芸,才恍然大悟地拉起她的手,笑出满脸褶子。
“我的乖孙女哟……女大十八变,奶奶差点都认不出你了……你和俊贤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都结婚两年了,赶紧让奶奶抱重孙啊……”
奶奶握着程苪芸的手,又将罗俊贤的手拉了过来,叠放在一起。
程苪芸觉得心口轰隆一声塌陷,缺了一大块口子,血肉模糊。
“好……”她艰难地开口,蹲跪在奶奶的藤椅旁。
像小时候那样,蹲在奶奶旁边,让她给自己梳羊角辫,听她给自己讲古老的故事……
程苪芸是在罗俊贤的搀扶下才走出奶奶房间。
“抱歉,没在电话里告诉你奶奶的病情。”罗俊贤一脸歉意和心疼。
“上次见她,不都好好的吗……”程苪芸觉得浑身都力气都消失殆尽。
“医生说了,这情况是一开始时好时坏,然后……一直坏下去……”罗俊贤叹了口气。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让奶奶永远记得我……”程苪芸像个孩子,整个人都无助得瑟瑟发抖。
“不会忘记你的……”罗俊贤心头一颤,忍不住将她轻轻搂在怀中,“你是奶奶的心头肉,她不会忘记你的,就算她不记得你模样,她也还记得她的小芸芸啊……”
程苪芸面色苍白如纸,脑海中依旧盘旋着奶奶刚才碎碎念道的话。
思绪正混沌着,余光突然扫到一道凌冽的视线。
程苪芸定睛一看,发现李择城站在不远处,正一脸黑沉地看着拥抱的他们。
程苪芸心头一跳,迅速和罗俊贤保持了一定距离。
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强烈。
“照顾好自己。”罗俊贤没有多问,他明白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
程苪芸点点头,低头朝李择城走去。
李择城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将副驾驶的门打开。
待车走,罗俊贤才沉沉叹了口气,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殊不知,在他们各自走远后,一道阴鸷的目光射向了敬老院……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担心我跟他在一起?”程苪芸睫毛微颤。程母神情一僵,脸色顿时无比难看。“只要我跟他爸还是夫妻,你们两个就永远都只能是兄妹!”程苪芸嘴角噙着一丝嘲笑,丝毫不忌惮母亲的警告。...
车中,气氛有些压抑。
“奶奶病情加重,他只是在安慰我。”程苪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解释。
“你们是恋人,搂搂抱抱很正常。”李择城淡声说道。
心忽的一揪,她闪了闪眼眸,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肚中。
疾驰的车辆依旧往家的方向开着,李择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抬手在裤兜摸索,一旁的程苪芸帮他掏了出来。
“你爸打来的……”程苪芸小声说道。
见他没有回应,程苪芸将电话接通,然后放至他耳旁。
“说。”李择城眉头微拧。
不知电话那段李父说了什么,车身一晃,李择城将车猛地停在了路边。
“知道了。”李择城摁断电话,猛地一捶方向盘,神色凝重。
程苪芸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怎么了?”
半响,李择城才侧眸看向她。
双目猩红,额角的青筋也暴涨。
“下车。”他张开薄唇,语气冰凉。
程苪芸神情错愕,不明白他情绪为何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李择城牙关都在咯吱作响。
程苪芸怔了一秒钟,沉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她还没站稳,李择城就疾驰而过,差点将她绊倒!
李父对他说了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恶劣?
程苪芸扬停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想起李择城刚才渗人的样子,只得报了自己出租房的位置。
就算程母派人堵在家中,又能怎么办呢。
她现在能去的,只有自己家。
下了车,上楼,开门。
程苪芸看着客厅中凌乱狼藉的样子,便意识到母亲已经来自己的住处发泄过愤怒。
程苪芸叹了口气,默默收拾。
“这三天你在哪过夜?”身后突然传来程母的声音,将程苪芸惊得一弹。
她站起来,扭头看向身后。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担心我跟他在一起?”程苪芸睫毛微颤。
程母神情一僵,脸色顿时无比难看。
“只要我跟他爸还是夫妻,你们两个就永远都只能是兄妹!”
程苪芸嘴角噙着一丝嘲笑,丝毫不忌惮母亲的警告。
“你眼里只有你的婚姻……从没在乎过我的感受……凭什么你能跟他爸相爱,我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有关这个话题,程苪芸从未和母亲起过争执。
当年她为了母亲的爱情放弃自己的爱情,如今她并未奢求再续前缘,母亲却依旧不放过自己。
“逆女!你听着!任何男人都行,唯独他李择城不可以!”程母气得脸色青白,一巴掌再次扫向程苪芸。
程苪芸这次却没任由她将巴掌扫向自己,头一侧,险险躲开。
“我跟李择城早在五年前就怀过孩子,我说得够清楚了吗?”她怔怔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黑青的脸瞬间惨白。
“你们……”程母满脸震惊。
“在我得知你二婚对象是他父亲,我便选择了放手……为了你的婚姻,我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可你呢?你只觉得我是个拖油瓶!”程苪芸抹去脸上的泪水。
程母脸色白得不能再白,额角还冒着细汗。
“你知道李择城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程母看向远方,目光微微涣散。
“你等李择城和尹亚楠把婚结了再回来了,不会耽误太久的……”程母急促说道。程苪芸怔了怔,开始怀疑母亲的真正意图。“妈,你到底是怕他伤害我,还是怕我坏了李尹两家的联姻?”...
程苪芸心底一咯噔,不敢轻易猜测。
“听他说过……是自杀。”
程母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
“那他有没有说过,他母亲是撞见了他父亲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受不了刺激才了结性命?”
“那个女人是我。”程母顿了顿,继续说道。
程苪芸瞳孔一缩,心跳如雷,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我不让你和他在一起,是怕他要把对我的恨报复到你身上。”程母眼底有一团弥漫的雾气。
程苪芸浑身冰凉,脑海中全是母亲道出的真相。
她的母亲,在多年前就和李择城的父亲勾搭在一起,间接性害死了李择城的母亲……
那刚才李择城神情阴戾地赶自己下车,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
“听妈的话,离开这里,去国外生活……”程母揽住程苪芸的肩膀,眼底闪着泪花。
“奶奶需要我,我不想离开。”程苪芸的情绪依旧凌乱不堪。
“你等李择城和尹亚楠把婚结了再回来了,不会耽误太久的……”程母急促说道。
程苪芸怔了怔,开始怀疑母亲的真正意图。
“妈,你到底是怕他伤害我,还是怕我坏了李尹两家的联姻?”
程母一顿,片刻才开口:“不管怎样,妈都不会害你……收拾行李吧,明天就送你出国。”
她说完便朝门口走去,只是在出去后,还有正常的关门声,还有一串突兀的钥匙转动声。
程苪芸一惊,疾步朝门边走去。
她抬手一拉,心顿时凉得彻骨。
母亲将门反锁了!!
“妈,你干什么?”程苪芸捶门。
“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接你去机场,好好休息吧。”
一门之隔,程苪芸却觉得母亲的声音离自己无比遥远。
她有些颓败地坐在凌乱的沙发上,头痛欲裂。
一些列的事堆积在一起,接踵而来,让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程苪芸掏出手机,翻出李择城的联系方式,却迟迟不敢拨打电话过去。
正在这时,手机上突然传来了罗俊贤的电话。
“芸芸!快来医院!奶奶出事了!”罗俊贤的声音万分焦急,电话那段还有很多噪杂的声响。
“奶奶怎么了?”程苪芸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奶奶在房间突然摔倒,整个人昏迷不醒……”
程苪芸的手机直接滑落在地,她跑到窗边向下看去,楼下早已没有母亲的影子。
要怎么才能出去?要怎么才能去医院看望奶奶?
程苪芸急得手足无措,只能捡起手机一遍遍拨打母亲的电话。
但对方完全拒听,根本不她接通说话的机会。
程苪芸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拨打李父的电话,发现也是拒听状态。
程苪芸怔了怔,又接着拨打了物业还有几个临近朋友的电话,要么无法拨出,要么又是拒听状态。
她心一横,直接按了报警求助电话。
没想到就连110的电话都拨不出!
程苪芸这才意识到,她的手机被动了手脚!亦或者是信号已被控制!
“有没有人?”程苪芸直接捶门,用耳朵贴近大门倾听声音。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只有沉寂的静,还有越来越慌乱的心跳。
程苪芸心底乱作一团,却必须死咬着下唇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一定要找到办法离开这里!
窗外拂进一抹夜风,微凉的触感吸引了程苪芸的注意。
她眼皮一跳,朝敞开的窗户探头看下去。
从六楼的高度……跳下去,会死吗?
她将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部拧成粗麻花状,再系了个死结。不够,这样的长度还不够……程苪芸翻开衣柜,将更多的床单都找出来,全部系上。她不知道自己绑得是否扎实,可眼下她只有这一条逃出屋子的办法!...
程苪芸想起之前学过的自救办法,朝卧室奔去。
她将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部拧成粗麻花状,再系了个死结。
不够,这样的长度还不够……
程苪芸翻开衣柜,将更多的床单都找出来,全部系上。
她不知道自己绑得是否扎实,可眼下她只有这一条逃出屋子的办法!
窗户旁边有直通一楼的小腿粗的水管,她只要足够稳住,一定可以安全落到一楼的!
程苪芸将床单在床角的位置绑了一个死结,然后将另一端水管上绕了两圈后,再在自己腰间绑了一个活结。
她踩上窗台,看着黑漆漆的外头,心底有些忐忑。
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想起奶奶现在还未脱离危险,程苪芸一咬牙,直接跨脚出去。
夜风凌冽刺骨,身体的失重感更加深了她心底的恐惧感。
程苪芸双手死死握着水管,每往下滑落一截都让她掌心生疼麻木。
突然,程苪芸的手摸到了水管上的湿漉青苔,一个不稳直接打滑,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啊!!”她一声尖叫,整个人吓得魂都快飞散。
随着飞扬的惯性,床单吊着程苪芸直接往回弹,砸在了冰凉粗糙的墙壁上!
顿时,她整个右侧肩膀都好似皮开肉绽,痛得她龇牙咧嘴。
程苪芸咬着呀,强忍着痛意睁开眼,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离地面还有近两米的距离。
她抬手勾住水管,尝试用另一只手将腰间的系带解开。
然后再猴子抱树般地缓缓往下滑落。
直到双脚着地,程苪芸才发现自己两腿软到根本无力站立。
她抬手在身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使劲揉腿,半响才恢复点意识。
程苪芸仰头看了一眼六楼的窗户,长长的床单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朝马路边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奶奶已经从急救室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守护在床边的依旧是罗俊贤。
“芸芸,你怎么满身是血?”
罗俊贤见到程苪芸,吓了一大跳。
程苪芸这才注意到,自己满手是血,身上也处处是血渍,还有脏垢。
她苦涩地摇了摇头,直接噗通跪在了奶奶的病房门口。
“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再检查伤口。”罗俊贤眉头一拧,眼中尽是无奈和心疼。
程苪芸却依旧跪在门口,纹丝不动,眼眶已经泛红。
“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奶奶更不放心。”罗俊贤强行将她拉起。
医院中临时能换的只有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程苪芸将衣服一穿,瞬间有种病态感。
“手心皮肤没一块好的地方,他凭什么这样对你!”罗俊贤气愤说着,金丝眼眶跟着晃动。
程苪芸看着他给自己轻柔绑着纱带,缓缓摇头:“与他无关。”
“反正有关他的事,你从来不会听我的。”罗俊贤眉宇间的川字皱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程苪芸心中酸楚,却又无法对他倾诉。
“罗医生,12床病人醒了。”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
两人一惊,连忙往病房赶去。
“奶奶!”程苪芸蹲跪在病床旁,看着白发苍苍又无比虚弱的奶奶,淌下了滚烫的泪。
奶奶嫌嘴上的氧气罩碍事,让她没法好好说话。
她抬手想摘去,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还吊着点滴。
罗俊贤察觉到奶奶的心思,命护士将氧气罩换成氧气管。
奶奶深吸一口气,布满皱纹的眼角也有些湿润。
“芸芸,你老实告诉奶奶,你跟俊贤到底有没有结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