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菡含笑看着许少聪，介绍道：“少聪，这是东海军区的杜旅长。”许少聪回过神，端正地朝杜作良敬了个礼：“首长好。”杜作良沉着脸，没有回应，鹰爪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顾子菡，似乎是在等她更全面的介绍自己。...
这话像是道雷在杜作良脑子里炸开，让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未婚夫！？
她居然有未婚夫了！
顾子菡含笑看着许少聪，介绍道：“少聪，这是东海军区的杜旅长。”
许少聪回过神，端正地朝杜作良敬了个礼：“首长好。”
杜作良沉着脸，没有回应，鹰爪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顾子菡，似乎是在等她更全面的介绍自己。
可顾子菡像是没看见似的，拉着许少聪就准备走：“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也该回去了，杜旅长，后会有期。”
说着，敬了个礼转头就走。
许少聪又匆匆敬了礼，转身跟上，连声问：“什么情况？我啥时候成你未婚夫了？”
“小点声。”
顾子菡压低了声音，努力忽视身后那几乎要把自己后背看出个洞的视线：“帮我个忙，在他面前，你就暂时假装是我的未婚夫。”
许少聪一头雾水：“为什么？”
“回头再解释，先回去见司令。”
眼看着两人远去，杜作良紧握的双手骨节都泛了白，一种说不出的妒意包裹着心。4
他从没想过，顾子菡会这么快有未婚夫，可他们甚至都没真正意义上的离婚！
“旅长，我们该回去了。”
指导员走了过来，见他看着一个方向出神，也不由看过去：“怎么了？”
杜作良强压下涌起的怒火，瓮声回：“没什么。”
……
燕北军区，司令办公室。
听完任务汇报，梁司令满意地直点头，目光赞赏：“子菡啊，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顾子菡谦逊一笑：“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梁司令像是想到什么，话锋忽的一转：“对了，你爸前两天又来过电话，问你调动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顾子菡皱起眉，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怕父亲担心，她没有告诉他自己当卧底的事，也没时间去回复调动回东海军区的事。
半晌，她才开口：“司令，我在这儿挺好的。”
梁司令叹了口气：“我跟你爸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你的事我也听了一两句，调你回去也不是因为个人问题，是为了东海军区未来建立野战队做准备。”
“你是我们军区野战队的翘楚，相信你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像是怕她有顾忌，他又补充了句：“当然不是你一个人去，你所在的野战队全都会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顾子菡也不好再拒绝，其实她也有私心。
这三年，她跟父亲除了电话就只有信件联系，她真的很想他……
想到这些，顾子菡挺胸抬头敬了个礼：“是！”
从办公室出来，她正好碰上许少聪。
见她手里拿着文件，许少聪问了句：“又有新任务？”
顾子菡把文件递给他：“没错，还是整个野战队的任务。”
许少聪打开一看，顿时笑了：“是让我们去东海军区带兵啊？”
想到回去可能要面对杜作良，顾子菡还是有些烦躁，自顾往外走。
许少聪追上，忍不住打听：“对了，早上的事儿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你为什么说我是你未婚夫？而且看起来你跟杜旅长好像很熟啊。”
连珠炮似的话让她无奈地叹了口，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她才低声道：“杜旅长，杜作良，我前夫。”
顾子菡白了他一眼：“怎么告诉你？你十六岁就入伍，也不知道被调到那儿，要不是我到这儿当兵遇着你，我都以为你早退伍下海了。”许少聪比她大两岁，以前是一个大院的，但许少聪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先后牺牲，他是被二叔养大的。她从小娇生惯养，整个大院也只有他受得了她的小姐脾气，肯带着她玩。...
“前夫！？”
许少聪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顾子菡当即朝他肩膀招呼了一拳：“小点声！”
许少聪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顾子菡啊顾子菡，怎么说当初咱俩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结婚不告诉我就算了，离婚了也不告诉我，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顾子菡白了他一眼：“怎么告诉你？你十六岁就入伍，也不知道被调到那儿，要不是我到这儿当兵遇着你，我都以为你早退伍下海了。”
许少聪比她大两岁，以前是一个大院的，但许少聪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先后牺牲，他是被二叔养大的。
她从小娇生惯养，整个大院也只有他受得了她的小姐脾气，肯带着她玩。
想起往事，顾子菡总是不免唏嘘，上辈子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位旧友，没想到这辈子阴差阳错还遇上了。
许少聪撇撇嘴：“你够可以的，居然嫁了个旅长，但怎么就离了呢？看他长得不错啊。”
顾子菡深沉地舒了口气，由衷感叹：“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杜作良长得的确很好看。
上辈子她在打靶场看见他，一眼就沦陷了，只是没想到换来的结局是那么惨烈……
许少聪还想继续问，顾子菡却扭头走了。
他忙不迭跟上：“那什么，我当你未婚夫这事儿，能不能别乱传，不然我以后咋处对象啊？”
“放心吧，咱们就在他面前做做戏就行。”9
顾子菡不得不承认，她跟杜作良赌了口气，因为之前的种种，她心里是有怨恨的。
即便杜作良不爱他，她也想找个‘未婚夫’给他心里添添堵。
……
一个星期后。
东海军区，旅长办公室。
开完会的杜作良放下帽子，心不在焉地坐到椅子上，脑子里还不断地去想顾子菡的事。
“未婚夫……”
他呢喃了句，怎么都觉得这三个字那么膈应。
才三年，顾子菡就已经放下过去的所有吗？
可仔细一想，她当初嫁给自己嫁的也匆忙，或许也只是对自己一时兴起……
想到这些，杜作良脸色微沉，胸口好像被石头压着似的，闷的喘不过气。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敛去眼底情绪，抬眼看去，连忙起身敬礼：“司令。”
韩司令走进去，示意他坐下：“刚刚在会上看你有些走神，以前你从不这样。”
顿了顿，他又问：“听说子菡加入了燕北军区的野战队，还要过来帮忙带兵，你是在想这件事？”
杜作良抿着唇，点点头。
韩司令叹了口气，但还是口吻严肃的叮嘱：“她既然带着正事回来，你也要懂点分寸，不要把个人情绪掺杂进来影响自己，还影响了子菡。。”
杜作良皱眉，认真回应：“我明白。”
见他这样回答，韩司令才满意点点头，又做了番思想工作才离开。
周遭陷入沉寂，杜作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找顾父问问。
拿上帽子，他风似的跨了出去。
从警卫员那儿顾父今天没值班，他便回大院去找。
‘叩叩叩！’
杜作良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里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谁啊？”
伴着熟悉的声音，大门被拉开。
四目相对，顾子菡诧异看着同样惊讶的杜作良，立刻皱起眉：“杜旅长，有事吗？”
“杜作良，你放开我！”顾子菡吃痛挣扎，可禁锢手腕的手就像铁链，让她难以挣脱。终于到了个僻静的岔路口，杜作良才放松了力道，却还是没有松开手。凝着顾子菡愠怒的眼眸，他声音微哑：“我跟你还没正式离婚，你就找个未婚夫，把军婚当儿戏了吗？”...
又是杜旅长。
杜作良眼底划过抹不悦，他从没觉得这个称呼这么别扭。
见她没有要自己进去的意思，他生硬挤出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刚落，许少聪端着满是面粉的双手出现在顾子菡身后：“子菡，谁啊？”
一见是杜作良，他也顾不得手上的面粉，立刻立正敬礼：“杜旅长。”
顾子菡皱眉看了眼许少聪的手：“蹭裤子上了，一会儿记得洗完手再揉面。”
许少聪啧了一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那你一个人吃。”
面对‘打情骂俏’的两人，杜作良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灰，几乎是压不住涌上心的妒意，他猛然抓住顾子菡的手，直接把她拖走。
“跟绿̶我过来！”
许少聪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两人早就没影了。
他想追，可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
两人到底是夫妻一场，杜作良又是旅长，再有什么不愉快，总不至于打人吧。0
想到这些，许少聪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转头回厨房继续揉面。
枝头的落叶被风吹落，又被匆匆踩碎。
“杜作良，你放开我！”
顾子菡吃痛挣扎，可禁锢手腕的手就像铁链，让她难以挣脱。
终于到了个僻静的岔路口，杜作良才放松了力道，却还是没有松开手。
凝着顾子菡愠怒的眼眸，他声音微哑：“我跟你还没正式离婚，你就找个未婚夫，把军婚当儿戏了吗？”
听了这话，顾子菡憋了三年的火‘噌’的冒了上来：“你是在教训我吗？”
杜作良抿着唇，眉头几乎拧成了个结。
顾子菡狠狠抽回手，话锋猛然一转：“你曾经对姜小苒说过，等她长大就娶她对吗？”
闻言，杜作良面色微紧，头一次略显紧张地解释：“当时她哥哥刚牺牲，她心态随时崩溃，我不得不那样安慰她，我对她从来都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顿了顿，他眼底破天荒浮起抹愧疚：“后来我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贿赂医生伪造病历，还几次诬陷你……的确是我识人不清，让你受了委屈。”
顾子菡怔了瞬，心绪开始复杂。
上辈子她哪里有机会听杜作良说这么多话，只是现在听来，仿佛都好像都多余了。
她看着他：“所以呢？你要向我道歉？”
杜作良刚张嘴，顾子菡立刻继续说：“不需要，毕竟当初是我死皮赖脸嫁给你，说起来我倒也有错，让你背了个二婚的名声。”
可在这个年代，一个顶着二婚头衔的女人才更不好过。
她不露声色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咱俩就算战友吧，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少聪还在等我。”
不说许少聪还好，一听顾子菡那样亲昵地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杜作良脸色更加难看。
顾子菡刚转身，就被攒住肩膀往后一揽，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面前的男人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将她困在其中。
“顾子菡，我们没有离婚，我不许你跟你别的男人亲近。”
听着杜作良几乎从牙缝里的话，顾子菡脸色沉了些许，可像是想到了什么，扬起头直视眼前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轻轻一笑：“你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喜欢我了？”
他喜欢她吗？如果喜欢，为什么当初总是不信任她？可如果不喜欢，这些年自己总是顶着压力，一次次去问顾父她的消息，哪怕当初得知要跟她结婚，他也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半晌，杜作良才哑声反问：“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杜作良神情一松，整个人仿佛都被牵引着进行深思。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跳在不可抑止中加快，上回匆匆一面，他都没好好看过她。
及腰长发剪短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五官依旧明艳，皮肤还是那么白。
她说过，她的皮肤遗传了她母亲，怎么都晒不黑。
杜作良试图从顾子菡的眼睛里寻找从前的感情，可哪怕两人已经离得这么近，她眸子里依旧是没有任何波澜。
他喜欢她吗？
如果喜欢，为什么当初总是不信任她？
可如果不喜欢，这些年自己总是顶着压力，一次次去问顾父她的消息，哪怕当初得知要跟她结婚，他也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半晌，杜作良才哑声反问：“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顾子菡眼神恍惚了瞬：“因为人都是失去后才知道后悔。”
比如她，上辈子失去了一切，才开始懊悔愧疚。
杜作良怔住，顾子菡有一刹的眼神就像经历了一辈子那样沉重……
没等他反应，顾子菡蹲身绕开了他的双臂，径自往家走：“左右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走，有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但在此之前，请杜旅长收起多余的心思，免得伤了战友情。”4
她没有回头，干脆的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刚认识不久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看着那远去的纤细背影，杜作良双腿就跟生了根似的，一下迈不开了。
多余的心思，战友情……
不轻不重的字眼从她嘴里出来居然能这么锋利，刮着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雨。
顾子菡一回家，就闻见从厨房里飘出的饭香。
她甩掉脑子里的杜作良，顺着味道走进去，桌上放着做好的菜。
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尝了尝，毫不吝啬地夸赞：“行啊你，手艺不输首都大饭店的师父。”
正在拌面条卤子的许少聪骄傲地仰起头：“那是，要是我不当兵，怎么的也得做到国宴级的厨师。”
顾子菡笑了：“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许少聪往外瞧了瞧：“杜旅长呢？他没过来？”
提起杜作良，顾子菡登时拉下脸：“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许少聪呵呵一笑：“哎，我都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了，这点事儿都不让我打听打听，以后怎么在他面前演得像啊？”
话刚落音，门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大门打开，顾父回来了。
看到三年不见的父亲，顾子菡立刻撂下筷子跑了出去。
“爸！”
顾父步伐匆匆，进门就见想了三年的女儿跟个小孩似的扑了过来，立刻张开手。
倚靠在父亲的怀里，顾子菡一下湿了眼眶：“爸，我好想你……”
顾父眼睛也有些泛红，松开人细细打量：“来，让爸好好看看……瘦了，但身体看起来是结实了。”
刚说完，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顾叔叔’。
他抬头看去，眼底划过抹陌生，而后恍然认了出来：“少聪？”
许少聪笑道：“是我，这么多年没见，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你不是在燕北军区当兵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顾父拍了拍他的肩，“壮实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瘦。”
许少聪突然立正，敬了个礼：“报告，我现在跟子菡是战友！”
说着，故意使坏似的，把手搭在顾子菡肩上：“顾叔叔，我准备做您女婿了。”
但好在一切都改变了，自己没有坐牢，父亲没有死，她也不至于声名狼藉，最后孤独终老。顾父赞同地点点头：“我女儿这么优秀，不愁找不到好男人。”顾子菡苦笑，没有回答。...
许少聪刚说完，顾子菡就一肘挥去，被躲过后瞪了他一眼：“爸，你别听他胡说。”
对于两人的打闹，顾父倒是很开心，他们一块长大，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俨然是有兄妹之间的情谊。
“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吧，别站在外面说话。”
三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后，许少聪就说要出去走走，顾子菡便跟父亲说起了话。
“要不是老梁说，我都不知道你这大半年都在毒枭头目身边当卧底。”
听着父亲心有余悸的语气，顾子菡目露歉意，但眼神依旧坚定：“爸，那是我身为军人的职责，我不告诉你一是怕你担心，二要是上面不准透露消息。”
顾父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当了兵就得做好奉献一切的准备，可他毕竟也是个父亲，也会为孩子的安危提心吊胆。
“你回来的事，作良……”
“他刚刚来找过我。”
顾子菡低下头，情绪不是很好：“他好像……不太乐意离婚。”
听到这话，顾父忍不住叹口气：“这些年他三天两头都会过来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每次都被我骂走，可他那股倔劲是怎么都不肯放弃。”
顿了顿，他又问：“你怎么想的？”
顾子菡起身踱了几步：“离了好，当初我的确太冲动，要不是非要嫁给他，之后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上辈子的事。
但好在一切都改变了，自己没有坐牢，父亲没有死，她也不至于声名狼藉，最后孤独终老。
顾父赞同地点点头：“我女儿这么优秀，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顾子菡苦笑，没有回答。
她现在和以前不同，每次任务都有不同的危险，她只求上天别让自己走在父亲前面。
自从失去母亲后，父亲看似坚毅，心实则是软了，肯定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顾父便去睡午觉。
顾子菡换了身常服，去买了束花后去了烈士墓。
细雨绵绵，微黄的叶子被风轻轻晃动。
顾子菡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轻抚过碑上的黑白照：“妈，子菡来了……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能来看你……”
曾几何时，她一直再想，自己死了以后都能重生，母亲是不是也已经重生，在另一个世界里跟父亲白头偕老。
忽然，顾子菡面色紧了紧，转头看去。
杜作良站在几米外。
四目相对，两人眼神各自复杂。
顾子菡咽下准备跟母亲吐露的话，慢慢直起身：“来看战友？”
杜作良点点头，薄唇轻动：“我们聊聊吧，心平气和的。”
顾子菡皱起眉，心有不愿，但也不想在这么庄严的地方跟他吵架，便先走了出去。
离开烈士园，两人隔着一米各自站在烈士墙前，谁都没有说话。
顾子菡没有看他：“想说什么？”
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针锋相对，现在居然又撞在一起说话，真是斩不断理还乱。
听着身边女人淡淡的嗓音，杜作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从没想过……你以这种方式回来。”
顾子菡眼眸闪了闪：“我也没想到。”
停顿几秒，她忽然转头看向他，发现他真盯着自己，心跳顿了瞬后很快恢复淡漠。
“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妈的事。”
“直到我十六岁，我想告诉妈我要当兵了，可她拿起了爸送给我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说到这儿，顾子菡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就这么在我面前……自杀了，那天我哭的很厉害，可那么爱我妈的爸没有哭，而是把妈抱在怀里，让她好好休息……因为这件事，我再也没拿起过枪。”她抬着通红的双眼，望向被震撼住的杜作良：“当年我在打靶场看见你，是真真正正被你的气势折服，我曾经也很想像你一样，昂首挺胸的站在靶场上，为...
杜作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的确，他只听说顾子菡的母亲是个女军官，但十年前举枪自杀了。
顾子菡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整个人陷入了回忆。
“那时我妈是女侦察兵，我爸还是营长，她就像我对你一样，对我爸一见钟情，不过两个人情投意合，很快走到一起，然后就有了我。”
“其实我妈打靶比我爸更厉害，是当时军区里有名的女神枪手……在我六岁时，她接到任务去境外作战，之后就失踪了，整整半年都没有消息，你能想到我爸那么刚强的一个男人，在家哭的跟孩子一样的模样吗？”
“所有人都以为我妈牺牲了，可他不信，又过了大半年，我妈被境外的军方找到送回国，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瘦脱相了，脸上和身上都是伤，左眼也失明了，连我和爸都不认识，我甚至都没认出来，她是我那个英姿飒爽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妈那一年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后来在我爸的陪伴照顾下，我妈认出他跟我了，但很多时候她就像个木头人，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我十六岁，我想告诉妈我要当兵了，可她拿起了爸送给我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说到这儿，顾子菡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就这么在我面前……自杀了，那天我哭的很厉害，可那么爱我妈的爸没有哭，而是把妈抱在怀里，让她好好休息……因为这件事，我再也没拿起过枪。”
她抬着通红的双眼，望向被震撼住的杜作良：“当年我在打靶场看见你，是真真正正被你的气势折服，我曾经也很想像你一样，昂首挺胸的站在靶场上，为自己争取一份荣耀，更想像爸妈一样，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
顿了顿，顾子菡苦笑了一声：“不过当时我还太年轻，从没想过单方面的一见钟情只会造成悲剧。”
杜作良看着面前纤瘦的女人，心好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顾子菡是那种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时兴起，却从不知道她内心隐藏着这样的伤痛。
顾子菡挪开目光，缓过情绪：“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服从命令才娶我，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只要离了，咱们各自都会找到更合适的……”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
紧接着，沉瓮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我娶你，从来不是因为服从命令。”
顾子菡眸光一震，也忘了挣扎：“什么意思？”
杜作良欲言又止，嘴里那句‘我是喜欢你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不仅因为从没说过，还怕会让她觉得自己在骗她……
可两人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他也不能继续憋着。
杜作良暗自深吸了口气，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别扭开口：“当初顾军长说要把你嫁给我，我承认心里是有顾虑的，我刚升上旅长，如果做了他的女婿，别人难免会说闲话。”
顿了顿，他双手有收紧了几分，语气认真起来：“可能我就是个肤浅的人，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