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这两个字，大概是人世间最无力的安慰词。医生不停地尝试把江逾白的情绪稳定下来，可无论如何都不管用。他们只能出下下策用镇定剂强行让江逾白睡一觉。晚上，江逾白猛地惊醒，医生刚好推门而入，不等他开口询问。...
江逾白一路狂奔到海边，从海边望过去，只剩下海浪。
他找不到海上哪里还有沈妍的身影，找不到她曾存在过的痕迹。
江逾白冲到海边，一个劲地往海中央冲了过去。
口中还慌乱无措地大喊着沈妍的名字。
“沈妍！沈妍你在哪！”
他把整个身体没入海水，在无穷无尽的大海中寻找着即使呛了好几口水。
明知不可能再找得到，明知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却还是不知死活地往海中央游，跟疯了一样。
江逾白最终体力不支，也沉入了海里。
他好像做了一根梦。
梦见，梦见了沈妍。
他回到了当初和沈妍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沈妍也朝着海中央走，也想要结束自己的一生。
江逾白拼尽全力向她奔跑，把她拉回岸上。
他没有选择像之前那样做，而是紧紧地抱住了沈妍。
恨不得把沈妍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里。
江逾白带着她离开了海岸，资助她上学，两个人从恋爱走到了婚礼的殿堂。
但是，就在他以为一切都不会发生的时候。
沈妍消失了，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江逾白从梦中惊醒，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看到了医生，医生说他只是呛了点水，没有什么大碍。
他问，“还有一个和我一起的女孩呢？”
医生摇头，说只发现了他一个人。
医生又沉默了一会，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不过搜救队在尽全力的搜寻中，你如果很担心的话可以去外围等着，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0
江逾白满眼血丝守在海边周围三天，还是没有一点有关沈妍的下落。
三天了，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如果尸首还是找不到的话，搜救队说很有可能已经被沉入了海底，或者是被鱼类啃食。
都是没有办法再找到尸体的。
“节哀顺变。”
直到一周之后，才捞起来好几具已经被海水泡坏的尸体。
全身都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江逾白却看到了沈妍手上戴着的一个红绳。
那是他当初送给沈妍的。
他却不信，紧抓着医生的衣袖，“不会的，一定还有救的，是不是弄错了！那个人不是沈妍，不是沈妍……”
“节哀。”
节哀这两个字，大概是人世间最无力的安慰词。
医生不停地尝试把江逾白的情绪稳定下来，可无论如何都不管用。
他们只能出下下策用镇定剂强行让江逾白睡一觉。
晚上，江逾白猛地惊醒，医生刚好推门而入，不等他开口询问。
医生开口解释：“死者沈妍，生前患有重度抑郁症，两年前已经好转，这两年间再也没有她来医院问诊的记录……”
江逾白低声一直嘟囔着：“两年前，两年前……”
他记得自己和沈妍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也是两年前。
是他在海里救了自杀的沈妍。
也是他在两年后的今天杀死了沈妍。
他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在海里救下她，又为什么会在两年后把她逼到绝境。
没有……没有任何的理由！
因为谢佳柔还活着……
为什么谢佳柔没有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活着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竭力忍着哭声，却没有办法阻止心中的自责和无助不再往深处蔓延。
所有和沈妍的回忆在这一刻变成幻灯片不断放映。
沈妍一声声的逾白，一次次的笑容。
只要想到是自己毁掉了这一切，那回忆就像刀片在剜心！
医生过了很久才说话：“请问你是死者家属吗？”
江逾白喉咙一哽，“不是。”
“医院规定需要死者家属到场才能带走死者遗体，您有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吗？”
医生的那些话，几乎在一点一点地把他凌迟。
他摇摇头，医生就出了病房。
江逾白刚下床走到走廊处，很冷。
还有浓浓的消毒水味，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让江逾白忘了今天刺鼻的血腥。
突然眼前来人挡住江逾白往前的去路，他双目无神地抬眸看去。
那月光透过窗映照在她的面容，竟让她那张脸有些模糊不清。
他紧紧地把她揽进怀中，自责地道着歉：“对不起……小妍，对不起，我错了。”
江逾白感觉怀里的人身体一僵，还以为沈妍不肯原谅自己，一遍一遍地道着歉。
耳边却传来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逾白，你怎么了？我是小柔啊。”
他徒然松手，往后连退了几步。
待到看清谢佳柔的脸时，才瞬间惊醒。
江逾白擦拭掉眼角的眼泪，冷下声问：“你怎么跟来了。”
谢佳柔瞳孔微缩，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疑惑，“逾白，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来找你很正常啊。”
他却不答，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屑，“男朋友？你如果当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你为什么活着也不告诉我？”
她慌张起来，走上前就要抓住他的手，“我当时是植物人……”
江逾白往侧一躲，便躲开了谢佳柔，“这不是什么可信的理由。”
谢佳柔只能把手收回，两只手仅仅地相互揉捏，支支吾吾的解释：“逾白，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爸妈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我还没完全恢复。”
他冷眼看着谢佳柔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问：“是你爸妈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我，还是不想告诉沈家，好在沈家多骗一点赔偿费？”
医生面色凝重，“不行，江先生和死者既不是夫妻，也不是兄妹，无权认领，抱歉，江先生有件事情需要通知您，我会通知医院帮忙寻找死者的家属，但如果超过一个月没有人认领的话，我们会将遗体送至殡仪馆处理。”不！他不能放任让别人处理她的遗体。...
谢佳柔满脸惊恐，拿出一分可怜遮盖她良心的不安：“逾白，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江逾白掀了掀眼皮，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紧闭着眼，双眼通红，走到江逾白的面前问道：“沈家毁了我的一生，还把我撞成了植物人，是，我是还活着，可赔偿费不是他们应该给的吗？我的余生被毁了，不应该多要点赔偿费吗？”
江逾白心里尽管有了猜测，最后看到谢佳柔亲口说出来，还是会感叹物是人非。
从前那个自己爱的谢佳柔，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所以你为了这么点钱，可以两年不见我，让我这两年都活在痛苦之中？”
甚至还让我眼里充满了仇恨，把沈妍逼到了现在的地步。
谢佳柔听后双眼柔情似水，“对不起，逾白，我知道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的错，所以我以后一定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江逾白双眸渐冷，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拿什么补偿，用命吗？”
谢佳柔全身颤抖，脚下趔趄跌倒在地，“逾白……你在说什么？”
“江先生！”2
江逾白这才停住脚步，回头看是刚刚那个医生。
医生说：“我刚刚联系了死者的父母，他们说不认这个女儿，不来认领尸体，您看，死者还有没有跟江先生提过别的什么远房亲戚之类的。”
沈妍以前出来都不跟他提家里的事，因为沈云阔的死，父母对她都是不闻不问。
他更不知道沈妍有没有什么远房亲戚。
江逾白摇头，说：“我可以把她的遗体领走吗？”
医生面色凝重，“不行，江先生和死者既不是夫妻，也不是兄妹，无权认领，抱歉，江先生有件事情需要通知您，我会通知医院帮忙寻找死者的家属，但如果超过一个月没有人认领的话，我们会将遗体送至殡仪馆处理。”
不！他不能放任让别人处理她的遗体。
他拦住医生，请求道：“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认领，我是他的男朋友。”
紧接着江逾白拿出手机，原本想在手机相册里面找到和沈妍的合照。
却想起那些照片在被沈妍发现自己真正接近她的意图之后，全部删除了。
就连回收站也删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微信的聊天记录，医生无奈地摇头：“这个不行，只能是直系亲属。”
谢佳柔却在这个时候冲上前质问他：“逾白！你说你是谁的男朋友？”
江逾白不管不顾，将谢佳柔推翻在地，并询问医生：“真的不能再通融通融吗？”
医生长叹口气，就离开了。
只是第二天江逾白忙活一天疲惫地赶到医院时，却发现太平间门口站着那个医生。
江逾白还以为是医院找到了沈妍的直系亲属，即便全身疲倦也小跑上前。
那人带着一个金丝框的眼睛，穿着西装，却拿着一个户口本对医生说：“我是小妍的哥哥，沈云阔。”
江逾白立马顿住脚步，放慢速度，等医生走后，他迅速揪起这个“沈云阔”的衣领打了一拳，咬牙质问：“胡说！沈云阔明明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他的户口本。”
男人眼神不屑，用舌头顶了顶腮帮，“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是沈云阔，但你确定要阻止我带走小妍吗？”
江逾白脸色一僵，“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揭穿你的身份。”费正谦仍旧面不改色，甚至拿到了主动权，“你大可以试试，大不了让殡仪馆处理小妍的遗体。”“你！”...
江逾白闻言拳头握得更紧，却只能愤恨地放下，“你是谁？为什么有沈云阔的东西。”
他打量着江逾白，轻笑道：“费正谦，云阔的朋友，小妍叫过我哥哥。”
江逾白没理由再怀疑什么，对他来说。
无论是谁，只要把沈妍的遗体从医院领出来，不送到殡仪馆就可以。
他紧盯着费正谦，说：“我不管你的身份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你都要把小妍的遗体交给我。”
费正谦嘴角的微笑丝毫不减，江逾白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很强的威压。
果然，下一秒。
“如果我不答应呢？”
江逾白脸色一僵，“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揭穿你的身份。”
费正谦仍旧面不改色，甚至拿到了主动权，“你大可以试试，大不了让殡仪馆处理小妍的遗体。”
“你！”
费正谦当时承诺和让江逾白一起吧沈妍带走，可等江逾白睡醒后。
他却再也没有费正谦和沈妍的消息。
他总以为是沈妍在生她的气，所以才不愿意出来见他。
江逾白让江家的人去摆平了那一次酒吧的新闻，只是说了一句被人刻意诬陷。3
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
江逾白甚至违背家里人的意愿想要去当飞行员。
但最后还是被江父叫人绑了回去，关在家里一个月，江逾白才断了这个念想。
两年后。
这两年，江逾白一刻没停止过对费正谦和沈妍的搜寻。
同时也登上了总裁的位置。
而江逾白全城皆知的一件事，就是不能提起沈妍这个名字。
据说江逾白前几个月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一个人嘴碎提到了沈妍。
他整个人直接被江逾白搞垮到在业界根本混不下去。
人人都对这个瘟神见而避之。
但他现在在业界混的风生水起，来往是没办法避免的事。
他的身边还一直跟着一个长的清秀的女人，据说跟了两年都无名无分。
甚至表白倒在雪地里，江逾白看见了也坐视不理。
就算这样，谢佳柔还是不肯放弃，江逾白也不阻止自己身边的公子哥谈论谢佳柔的事。
这天，江逾白在酒馆约了圈里的人一起热闹热闹。
很快就有人开始八卦：“诶，白哥，那个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女人今儿个怎么没再门口蹲点？”
江逾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开口：“可能还在医院躺着。”
那人又惊讶又好奇：“话说白哥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她的，两年了还是不肯放弃。”
他神色一冷，显然不是很乐意提起她的事情。
其他人闻言观色，见此状也不再提有关那个女人的事，只说：“过几天有一场游艇宴会，白哥打算去凑一凑热闹吗？”
游艇？
江逾白垂眸，眸光昏暗不明。
似是想到了一件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去，怎么不去？”
前些天他在报纸上看到过费正谦，叫人调查费正谦前几天出现的地方之后。
听说他也会去参加这一场游艇宴会。
江逾白不管费正谦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妍……
即便是骨灰，都要回到他的手里！
“小妍……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江逾白抱着冰冷的相框缓蹲在床前，月光喷洒而下，格外凄凉。一夜无眠。他是抱着沈妍的照片醒来的，管家轻敲着房门，说：“少爷，花和车都准备好了。”...
江家别墅。
人间向暖，万物初生。
别墅内却是例外，里面格外冷清，一点生气都没有。
江逾白回来把西装脱下挂在衣架上，缓步走向卧室。
拿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沈妍，眉眼含笑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他。
她眼里的光和爱意，是江逾白心底永远的痛。
这张照片，还是两年前他在医院时，递给他的沈妍的手机里面翻到的。
那是江逾白紧紧地握着手机，得知沈妍的遗体已经被费正谦带走之后。
心里第一次迎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
他那个时候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费正谦到底会把沈妍带去什么地方。
也不确定他告诉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就是他真正的名字。
江逾白在这一天，才清楚的感觉到沈妍真的彻底地离开了他的世界。
这种失去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好在还是老天眷顾，江逾白用自己的生日打开了沈妍的手机。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还留着，当他急切地点开相册，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沈妍……一定恨透他了吧，不然的话为什么连手机里的照片都要删得一干二净。6
连一点念想都不留。
江逾白也本不抱任何希望，点开回收站时却见到这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算不上合照，但江逾白能够看出沈妍对自己小心翼翼和青涩的爱意。
而他当初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才能让她更痛苦，更绝望。
江逾白轻轻抚摸着照片上沈妍那张稚嫩的脸，眼中尽是思念和悔意。
“小妍……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江逾白抱着冰冷的相框缓蹲在床前，月光喷洒而下，格外凄凉。
一夜无眠。
他是抱着沈妍的照片醒来的，管家轻敲着房门，说：“少爷，花和车都准备好了。”
良久，江逾白才放下手中的相框，在床头柜上摆放好后，换上黑白西装出门。
他捧着一束白玫瑰花，来到墓园。
黑白照片上，是沈妍笑着的样子。
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救赎，可今天江逾白才意识到，沈妍才是他的救赎。
现在他对索然无味的生活提不起任何兴趣，整个人像工作的机器，应付别人都是惯用的伎俩。
“两年了，小妍。”
江逾白一如既往地放下花束，坐在墓碑旁。
就这么坐着，能坐一整天。
他坐直了身子，“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去实现你哥哥的愿望，当机长吧？”
“我本来想过代替你完成这个愿望，只可惜我家里人不同意。”
江逾白挪了挪脚掌，摊开手掌，濛濛细雨飘落在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要下雨了，今年的春天比去年的雨多。”
“小妍，就连一个衣冠冢，都不希望我来看你吗？为什么我每年来看你的当天，总是会下雨呢？”
天逐渐灰蒙，雨淋淋沥沥，淋湿了江逾白一身。
他见雨势渐大，即使再不想离开，也只能无奈移步。
回到别墅的江逾白，管家见回来的江逾白满身湿透，连忙去浴室放水到浴缸。
阳台。
洗漱完的江逾白端坐在椅子上，每当这个时候，总会睡不着。
他太想，太想见到沈妍。
两年前没有找到她的骨灰，也没找到费正谦的行踪。
江逾白想要思念沈妍都无处可去。
唯独只有黄粱一梦。
可偏偏，就算是在梦里，沈妍也不愿意来见他一面。
望着天空那轮明月，心中想着，盼着沈妍能在梦中出现。哪怕一眼。可惜这一夜，他在等待中度过，没有丝毫的倦意。心事太多，又怕睡着之后沈妍也不会出现。...
江逾白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蓄下的泪水眨干。
望着天空那轮明月，心中想着，盼着沈妍能在梦中出现。
哪怕一眼。
可惜这一夜，他在等待中度过，没有丝毫的倦意。
心事太多，又怕睡着之后沈妍也不会出现。
又舍不得把目光从手中捧着的相框移开。
人，总是贪心不足。
他撇了撇嘴，起身离开阳台，欠身坐在床边。
满眼不舍地把相框摆放在床头柜上，试着闭上眼睛，试着在梦中能见到沈妍。
明月高挂，一枕南柯。
江逾白在梦中见到了他心心念念两年的沈妍。
他吞了一下口水，抿着干燥的唇。
看到沈妍的那一刹那他的手指紧了紧，捏紧了拳头。
手心处传来的痛感，让江逾白更加坚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沈妍。
甚至他开始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沈妍留着长发，唇若丹霞，如梦似幻。
两年不见，沈妍看起来比以前更好看了。
脸色也很好了许多，不再像一个抑郁症患者。
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样子。
江逾白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希望的沈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想着，在心里排练了一遍又一遍和沈妍道歉的话。
他的嘴角抽了抽，轻唤了声：“小妍，是你吗？”
沈妍转了转眼珠，看向了忐忑胆怯的江逾白。
她竟然朝他笑了。
他的嘴唇抿紧了，手心冒出了冷汗，面前的这个沈妍，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江逾白看着沈妍脸上挂着的笑容，他愣了愣，心中有许多不切实际的猜想。
是不是沈妍已经原谅他了，是不是她还是爱他的？
江逾白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沈妍打断，“是我。”
这个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
沈妍放下手中拿着的东西，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
他想挪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就像焊在了地上，无法抬起。
而此时的沈妍也定住脚步，冲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让他过去。
江逾白长吁了一口气，竭尽全力移动脚尖往前探了一下，可刚迈出一步。
在他面前的沈妍就龇了一下牙，恶狠狠地说着：“怎么了？你忘记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了吗？这么快就把那些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江逾白很快就慌张了起来，一边摆手一边为自己辩解：“不会了，小妍，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那些事情我也没有忘，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千万不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见见你好不好？”
他拍着胸脯保证，保证不会再做伤害沈妍的事。
沈妍冷凝着他，一看便是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
甚至还在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离他越来越远，“江逾白，我恨你。”
他抿了一下嘴唇，全身都紧绷着：“小妍，别走！”
江逾白猛地从床上坐起，额间渗出满头大汗。
瞳孔瞪得圆圆的，等到看清自己现在还在卧室床上的江逾白。
逐渐意识到刚刚见到沈妍时梦。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伤心，虽然见到了沈妍，但她好像并不想原谅自己。
所以这两年一次都没有来他的梦里。
唯一的一次，也只听沈妍说了一句我恨你……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着，江逾白拿起手机接听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他说：“江总，那个叫费正谦的人找到了！”
待到费正谦看清江逾白的脸后，眼里满是不屑：“是你啊，江逾白。”江逾白没心思和他在这里打招呼许久，双眼赤红地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把小妍带到哪里去了？”费正谦也不放任江逾白在这撒野，反手抓住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一拳重重地挥在他的脸上，“小妍也是你能叫的？”...
费正谦……
两年前费正谦背着他带走了沈妍的遗体。
两年了，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
江逾白咬着牙，“立刻，马上把地址发给我！”
他会让费正谦为自己两年前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让他后悔当年私自带走沈妍。
小妍，我终于找到你了。
等我……
江逾白换上西装，在镜子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才上车出门。
他根据助理给的地址刚到小区楼下。
看着小区装修如此破旧，江逾白回想起当时费正谦在医院时穿的人模人样。
没想到居然住在这种安置小区里。
江逾白下车，看着助理发来的信息里面并没有具体第几栋第几号的位置消息。
又看了看这几乎一平方公里的小区。
如果一层一层地去找，估计找好几代人都找不到费正谦的住所。
他坐在车里，等着费正谦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从白天等到傍晚，江逾白整个人已经萎靡了下来。
稍有精神一松懈的情况，他都会在车里面睡着。
直到晚上八点，江逾白迷糊间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
待看清那个人的侧脸之后，他猛地打开车门冲了过去。
一拳正好砸在费正谦的右边脸上，连同他戴的那个金丝边眼镜也摔到了地上。
费正谦捂着脸，“你特么的发什么疯！”
待到费正谦看清江逾白的脸后，眼里满是不屑：“是你啊，江逾白。”
江逾白没心思和他在这里打招呼许久，双眼赤红地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把小妍带到哪里去了？”
费正谦也不放任江逾白在这撒野，反手抓住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一拳重重地挥在他的脸上，“小妍也是你能叫的？”
他这一下打的很重，江逾白下意识地松开手，还趔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江逾白阴沉着脸又询问了一遍，“费正谦，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把小妍藏到哪了？”
费正谦面对江逾白的威胁毫不在意，平静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眼睛，吹掉表面的灰尘，从容地戴上后说：“当然是墓园里，你去一个一个找不久可以找到了？”
江逾白攥紧拳头，“胡说！城南墓园里根本没有小妍的墓碑。”
他听后笑了，“谁告诉你城内就只有城南一个墓园？”
费正谦玩笑似的表情让江逾白很不爽。
那毕竟是生死的大事，费正谦就算是怎么对他这个人有意见也不能拿沈妍墓碑的事情来开玩笑。
江逾白向前跨出一步，“沈云阔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当兄弟。”
费正谦脸色一滞，额间青筋暴起，指着江逾白大骂：“你没资格提云阔！你们已经害死了云阔，现在又害死了小妍，还不够吗？还要来祸害小妍的骨灰？”
他没想到费正谦会为了拦住她见小妍，会把话说到这一种地步。
江逾白黑着脸，“费正谦……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什么叫我们害死了沈云阔？明明就是他自己开车出的车祸！”
费正谦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江逾白，承认吧，你害死了沈云阔也害了小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