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铮再一次将面前的文件赫然推到地上。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惹得他一阵心烦。“叩叩叩——”“进来。”姜铮一手覆在微涩的双眼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完全看不下去!
姜铮再一次将面前的文件赫然推到地上。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惹得他一阵心烦。
“叩叩叩——”
“进来。”姜铮一手覆在微涩的双眼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枭寒,你都多久没回去看老爷子了?”季芸一进来就坐到姜铮面前,敲着面前的桌子叫着:“还有你这眼睛,手术要三个月的恢复期,你这才过了一个月。”
姜铮剑眉一簇,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疼痛又恢复了。
瑞士那边唐母和阮筱然杳无音信,他回到这儿以后不停的工作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在意阮筱然。
但眼睛的不适感不断的告诉他:是阮筱然给了他复明的机会,而她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季芸看着姜铮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愿意理她。
姜铮拿过另一份文件,头也不抬:“你要没事就走吧。”
“姜铮!”季芸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阮筱然?”
姜铮翻文件的手迟疑了一会儿,但并未理会。
“枭寒,这是她欠你的。”季芸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对他劝说:“当初你为了救她出了车祸导致失明,她是为了赎罪才嫁给你的,你不爱她他不爱你,不如让她把眼睛还给你,对你们都好。”
“嘭——”
文件被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够了!”姜铮怒视着季芸,语气强硬的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是我跟她的事!”
“你……”季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发火的姜铮。
从小到大,他何曾对她这么凶过?
季芸气的浑身哆嗦,最后愤然而去。
季芸捏着手中的包,恨意骤起:阮筱然,你真是死的好!
身心俱疲的姜铮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看了看日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半山别墅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逃避,逃避所有能让他想起阮筱然的事物。
直到季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他才徐徐起身离开办公室。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落在姜铮眼中格外的碍眼,会所门口蹲着的醉酒人让他再次想起阮筱然那天哭诉的哀求。
姜铮的心再次被一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突然,车子猛地急刹车,姜铮扶着把手,黑眸一暗:“怎么回事?”
司机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右边路口有车开过来。”差一点就撞上了。
姜铮捏了捏眉心,无心探究:“走吧。”
一黑一白车子擦身而过,姜铮淡淡的视线隔着墨色车窗瞥向窗外。
身边车内一个眼睛缠着纱布的女人顿时让姜铮的眼神一怔。
阮筱然?
“掉头!”姜铮突然出声把司机吓了一跳:“跟上那辆白色的轿车。”
司机不敢怠慢立刻掉了头,紧紧的跟上隔着两辆车子的白色轿车。
会是她吗?
姜铮握着拳,双眼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车,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连手心都已经不自觉的出了汗。
白色轿车停在医院了门口,姜铮看见了方姨从医院中跑了出来。
他好像确定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
姜铮一把将车门拉开,怒吼:“阮筱然!”
轿车中的女子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立刻摸索着往旁边的男人怀中靠。那男人搂着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姜铮怒骂:“你谁啊?!”不是她……姜铮整个人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怔怔的望着陌生的两人。...
轿车中的女子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立刻摸索着往旁边的男人怀中靠。
那男人搂着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姜铮怒骂:“你谁啊?!”
不是她……
姜铮整个人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怔怔的望着陌生的两人。
“总裁。”司机忙过来将姜铮搀走。
姜铮眯了眯眼,方姨此时正在路旁的小摊上买饭,他推开司机,大步上前。
方姨接过饭菜,付钱后转过身正想回医院,未想竟看见姜铮黑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总裁?您……”方姨一脸震惊的看着姜铮,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儿。
“阮筱然是不是在这儿?”姜铮眉头紧蹙,冷眼看着她手中三人份的饭。
方姨听到阮筱然的名字,立刻红了眼,她看着已经复明的姜铮,面带愠色:“总裁,您要以为二小姐在这儿,我就带您去看看吧。”
结果,只是方姨和她丈夫在照季病重的婆婆而已,至于阮筱然,方姨只说她和唐母去了瑞士,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半山别墅。
已经是十点半,姜铮靠在沙发上,漆黑一片大厅中除了他的呼吸声,就剩下了秒钟行走的声音。
他烦躁的抄起一旁的抱枕扔向前面的欧式摆钟。
姜铮闭上了双眼,术后的排斥反应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流泪。
黑暗中,他如同以前一般摸索着前进。
“哐当——”
他能感觉到他撞在了一个尖锐东西上,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姜铮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着,竟是一个被泡沫缠住的桌角。
当大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姜铮看着各个尖锐角落都被细细的包裹着。
姜铮嘴唇微颤,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一下跪倒在地,若不是双手的支撑,他也唐真的会被心口的疼痛击垮。
医院。
方姨搀扶着唐母,二人心情都万分紧张。
等医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检查结果,唐母急切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希望渺茫,您说她之前在国外治疗了一周,不过过量麻醉的副作用已经加剧了她的病情,如果继续强行治疗,且不说费用,这疼痛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未来也只能靠输营养液撑着了,您真的想好了吗?”
唐母紧紧抓着方姨的手,迟疑了。
医生见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唐母哀戚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小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方姨心中酸楚,却也只能好言劝解:“小姐有求生的权利。”
唐母闻言,声泪俱下:“我真的不想让她疼……”
作为母亲,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苦,她想让阮筱然解脱。
可是阮筱然求生欲太强烈,强烈到连上天都在帮她。
那最后两针并不是泮库溴铵和氰化钠,而是普通的麻醉剂。
阮筱然在昏迷了三天后醒了过来,但她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只有心跳的木偶。
她看不见,也不能动弹,只能说着简单的单字。
唐母走到阮筱然病床前,爱怜的抚了抚她无神的眼角:“好孩子,妈陪你一起……”
随即,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和阮筱然,离婚了?”正在写字的手突然一抖,一笔黑线划在文件上,姜铮紧握着笔,感觉喉中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没有。”唐琏不语,他只觉姜铮好像变了些,但又说不出来哪儿变了。...
窗外初雪飘至。
姜铮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文件,一副意识游离的样子。
“嘭——”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姜铮被打乱了思绪,立刻皱起了眉头。
“姜铮!听说你复明了啊!”唐琏一身细雪,风尘仆仆地奔了过来,双手撑着办公桌,看见姜铮怒视着自己,兴奋不已:“真复明了啊!我听到消息马上飞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从国外回来的发小,姜铮并没有表现的多高兴,他将视线再次放在了文件上:“这里是公司。”
唐琏随意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我是特地回来看你的哎。”
随即,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和阮筱然,离婚了?”
正在写字的手突然一抖,一笔黑线划在文件上,姜铮紧握着笔,感觉喉中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没有。”
唐琏不语,他只觉姜铮好像变了些,但又说不出来哪儿变了。
“既然你都好了,咱们晚上去喝一杯吧!”唐琏向来是个开朗的人,他也不去在意这些,姜铮复明了是好事,应该庆祝。
姜铮的恢复期已经过去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但听见唐琏这么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唐琏也自然知道姜铮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也准备好一人饮酒醉了,只是没想到到了酒吧,姜铮醉的比他还快。
他如同一个酒鬼一样拼命着灌着酒。
“哎?你……你慢点喝啊!”唐琏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个醉的七七八八的姜铮。
姜铮打了个酒嗝,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他一手手肘搭在唐琏的肩上,全无平日严肃冷傲之态:“唐,唐琏……其实,我告诉你,我呃……”他打了个嗝。
唐琏木讷的看着他,一脸茫然。
“我是讨厌呃……讨厌阮筱然的吧……”他黑眸映着吧内炫彩的灯光,但也遮不住深深的惆怅:“我真的……恨不得她死!”
“你,你在说什么啊?”唐琏都已经被他搞糊涂了。
他虽然知道姜铮不爱阮筱然,但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姜铮用力地将被子砸在桌上,残酒溅了在他的眼中,却又不知怎么又流了出来:“她死了,我,我该高兴……”
唐琏怔住,姜铮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怎么了?阮筱然……死?
“哎,你别喝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唐琏抓着姜铮的肩膀,拍着他的脸,企图让他清醒清醒。
姜铮意识好似已经模糊了,他从小声的呢喃变成了失控的怒吼:“我不爱她!我不爱她!”
他朦胧的视线定在手中的酒杯中,一只手不自觉的紧抓自己胸前的衣服,隐忍了一月多的心痛在酒精的催发下突然倍增。
为什么?到底他在害怕什么?害怕阮筱然的死吗?害怕承认自己早已经在意起阮筱然了吗?
姜铮伏在吧台上,肩膀抖动着,呜咽着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完全淹没。
“枭寒?”唐琏皱起眉头,拍了拍他的背。
姜铮抬起头,额前黑发散乱,双目通红:“我害怕她,怕她已经……”
唐母闻声,立刻放下苹果,凑到她头旁,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疼了?”“妈,谢……谢你。”阮筱然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感谢唐母没有放弃她,感谢她让她活下来,她从来没想过死,即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她还想拼尽全力抓住生的希望,只要她还有意识,心脏还跳动,她还可以叫唐母一声妈,她绝不会选择死。...
半山别墅。
保镖将门打开,唐琏半揽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姜铮,看着大厅中不少家具都被白布盖着,转头问那保镖:“你们总裁不在这儿住了?”
保镖也只是摇摇头,说不清楚。
将姜铮放在沙发上,唐琏打量着大厅,豪华归豪华,但是没有一丝生气,好像已经有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唐琏下意识的喊了声:“阮筱然?”
而回答他的只有回声。
怎么回事啊?唐琏挠了挠头,总感觉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现在姜铮醉成这样,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而在另一边,已经完成了二项治疗的阮筱然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她空洞的双目燃着坚强的微光,听见唐母给她削水果的声音,费力的控制着舌头:“妈,妈……”
唐母闻声,立刻放下苹果,凑到她头旁,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疼了?”
“妈,谢……谢你。”阮筱然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感谢唐母没有放弃她,感谢她让她活下来,她从来没想过死,即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她还想拼尽全力抓住生的希望,只要她还有意识,心脏还跳动,她还可以叫唐母一声妈,她绝不会选择死。
唐母噙着泪,笑着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说什么啥话。悠悠,是妈不好,妈不应该替你决定生死。”
阮筱然却弯了弯嘴角,表示没什么,她知道唐母是心疼自己,她不怪她,她只想以后好好的陪着唐母。
……
昨夜的烈酒让姜铮的头一醒来就像被石锤砸了一般疼痛。
“你终于醒了啊。”唐琏将一杯水放在姜铮面前的桌子上。
姜铮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了环境,才稍显迷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琏坐了下来,露出鲜少正经的神情:“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姜铮眼眸一暗,并未回答,只将目光移放在了落地窗旁已经枯死的绿植上。
唐琏撇了撇嘴:“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为谁喝醉还喝醉以后跟个神经病一样乱叫啊。”
“……”姜铮一愣,他都已经忘记昨天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了。
唐琏看着发愣的姜铮,双手枕在后脑勺,一副若无其事:“你说你讨厌阮筱然,还说她死了。”
姜铮心一窒,他真的说了这种话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忸怩了?”唐琏挑了挑眉。
什么时候?姜铮恐怕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着绿植枯黄的枝叶,以往一般都是阮筱然打理的,现在没了她,连它们也死了。
“哎!”唐琏不满的叫了一声:“你就这点没变。”总是喜欢忽略别人。
姜铮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
“我去公司了。”
“哎?你还没跟我说你的……”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唐琏的抱怨,姜铮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季芸。
他毫不犹豫的挂掉,只是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助理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总裁,季老爷,季老爷他……”
医院。唐母将东西收拾好以后,推着阮筱然往病房外走。阮筱然感受到了吹进走廊的寒风,一个多月前的记忆又浮上了心头,她不安的眨了眨空洞的眼:“妈,我,我们去,去哪里?”唐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愧疚的叹口了气,摸了摸阮筱然的黑发道:“悠悠放心,咱们只是转院,去更好的医院治疗。”...
医院。
唐母将东西收拾好以后,推着阮筱然往病房外走。
阮筱然感受到了吹进走廊的寒风,一个多月前的记忆又浮上了心头,她不安的眨了眨空洞的眼:“妈,我,我们去,去哪里?”
唐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愧疚的叹口了气,摸了摸阮筱然的黑发道:“悠悠放心,咱们只是转院,去更好的医院治疗。”
“呼……”听到唐母这么说,阮筱然才放心的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也缓缓展开。
唐母抿唇不语,只觉心中的愧意更甚。
当天下午,唐母和方姨带着阮筱然转到市中的三甲医院,进行后阶段的治疗。
“悠悠,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帮你办手续。”唐母拿着一堆资料转头又对方姨说道:“小方你照季一下她。”
空气中是更为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阮筱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窗外略微吵闹的声音和眼前的黑暗让她又一次想起姜铮。
他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过了三年的生活吗?也唐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跟她一样很不适应很无助吧。
阮筱然鼻头一酸,却依旧没有落泪。
姜铮失明后不久他们就结婚了,婚后的半年,应该是姜铮脾气最差的时候了,只要她言语行为上有一丝不合他意,他手中任何东西都会成为砸向她的武器……
阮筱然轻叹口气,该还的还了,不该还的也还了,他也以为她已经死了,以后各自安好也罢。
“小姐。”方姨伏在阮筱然头侧,轻声道:“我去帮你打水。”
“嗯……”
电梯口,唐琏不耐烦的看着眼前一大堆人,还是决定走楼梯。
“这姜铮,怎么又不接电话……”唐琏低着头看着手机往前走着,语气中满是不满的抱怨。
刚拐角,唐琏与唐母撞迎头相撞。
唐琏看着满地的单子,见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立刻弯下腰去帮忙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您没事吧?”
唐母一心扑在阮筱然的病上,也没有计较,只是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没事儿。”
“哎?”唐琏怔怔的看着唐母下楼的背影,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没想起来。
而角落一张病例单吸引了他的目光。
唐琏躬腰捡起,当看清单子上的名字后,瞳孔一怔:“这,这是……”
VIP病房。
季老爷子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直叹气:“唉……”
他睁开眼,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姜铮,问道:“枭寒,找到悠悠了吗?”
悠悠……
姜铮目光黯淡,并未答话。
他确实看到了阮筱然被注射了安乐死的药剂,但是唐母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但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有半点消息……
“爷爷……”他欲言又止,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唐的迷茫。
“叩叩叩——”
“枭寒。”唐琏推门而入,对着病床上的季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把姜铮硬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姜铮不耐的推开他的手。
“姜铮。”唐琏看了看房门,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在找阮筱然?”
姜铮敏捷的抓住唐琏的一丝逃避,语气更加凌冽:“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她有‘渐冻症’的。”“刚刚上来的时候碰到你姐姐了,所以就问了她两句。”唐琏皱着眉讪笑着,实在是惧怕姜铮现在的眼神。明明换了阮筱然的眼角膜,眼神就不能柔和些吗?...
“她是不是,有‘渐冻症’?”唐琏神情严肃的看着姜铮。
姜铮一愣,他并没有将阮筱然的事情告诉唐琏,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姜铮眉头紧皱,心中顿感烦躁。
唐琏放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捏了一把病例单:“她……”他迟疑的停住了。
就这么告诉姜铮吗?
唐琏纠结了,当他看到躺着病房中眼神呆滞的阮筱然时,再联想到姜铮的复明,已经可以将他们的事情摸个大致了。
按照姜铮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她,要么阮筱然故意躲着姜铮,要么就是姜铮没有认真找。
他这么冒然的告诉姜铮阮筱然的情况会不会对她不太好……
看着唐琏纠结为难的模样,姜铮眼皮一跳,又问:“你想说什么?”
冰冷的语气让唐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没,我是想问你还没找到她吗?”
姜铮敏捷的抓住唐琏的一丝逃避,语气更加凌冽:“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她有‘渐冻症’的。”
“刚刚上来的时候碰到你姐姐了,所以就问了她两句。”唐琏皱着眉讪笑着,实在是惧怕姜铮现在的眼神。
明明换了阮筱然的眼角膜,眼神就不能柔和些吗?
姜铮闻言,脸更是黑了几分,却没有再追问。
本想试探姜铮一番,没想到自己下了个半死。唐琏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见姜铮进了病房,还是决定悄悄的再去一趟阮筱然那儿。
普通病房。
“悠悠,张嘴。”唐母小心的将粥送入阮筱然的口中。
“啊……”阮筱然艰难的要住小勺,但粥大部分都从她嘴角流了出来,沾湿了一片衣襟。
“慢点慢点。”唐母忙将她下巴和颈部擦干净,轻声哄着:“别着急。”
唐琏一来就看见唐母像喂小孩一样在喂着阮筱然。
在他的记忆中,阮筱然一直是一个很会照季人的女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样阳光温暖的女孩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全身无法动弹,甚至连喝水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的喂……
唐琏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对阮筱然的同情和怜悯。
“哎?请问您是?”
方姨一脸疑惑的看着病房门口的唐琏,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戒备。
唐琏一愣,瞥了眼病房内,立刻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应该走错病房了,抱歉啊。”说着,他连忙将门口让了出来转身离开。
安顿好季老爷子,姜铮还是回到了半山别墅。
厅中的灰尘气息更加的重,他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听见他压抑的喘气声。
果然还是控制不了啊。姜铮自嘲一笑,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了,但是从一进门,身体总会比大脑先一步将手伸出去。
以前,总是阮筱然先向他伸出手……
迈着稍觉沉重的脚步,姜铮走到了阮筱然的房门外。
门没有锁,他轻推而入,一股沉闷的气味扑面而来。
姜铮一眼就看见了墙角的那个落满灰尘的箱子。
里面有很多他和阮筱然的合照,还有一封信,一件没有织完的毛衣,还有一台小型摄像机。
姜铮犹豫了一下,最终按下了摄像机的播放键。
“今天,我和枭寒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