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不能再拖了,手术安排得很急。
第二天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麻醉推进身体,顺着我的手臂向上,几秒钟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像是消失在了世界上,没有梦,也没有任何知觉。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在醒麻醉室里了。
被推出来的时候,我以为秦钊一定会守着我,可他又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直都没回来。
我问栾阿姨:秦钊呢?
栾阿姨一怔,随即故作随意道:不知道,好像听他说公司有事儿要忙,大概回公司了吧。
我有些不高兴:什么人啊,这时候还想着工作。
一直不太喜欢秦钊的栾阿姨却第一次替他说话:人家也不容易,操劳那么大一个公司,还得来照顾你,你就别怪他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第二天秦钊还没有出现。
第三天,第五天,第七天……
秦钊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我咬住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给他打电话,秦钊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却还是耐心地安慰着我:公司有一个紧急的投标需要我去外地,这些天委屈你了。
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护工说,或者告诉栾阿姨,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我沉默着挂上电话,颤悠悠地坐起身来。
护工急道:慢点慢点,医生说你现在只能下床慢慢走,千万别着急!
我扶着她的手,在走廊里一步一步地挪动,手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两秒钟后,走廊最尽头的病房里响起了微弱的电话铃声。
我走过去,在门口停住。
秦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隐隐约约:都跟你说过几天就回去了,你怎么这么黏人啊?
我没说话,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喂?喂?怎么不说话?
我哆嗦着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秦钊正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穿着一身病号服,头顶上还挂着吊瓶。
看我进来,他呆住了。
然后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前几天——前几天阑尾炎犯了,我怕你担心。
我却哭着打断了他:肾源到底是哪儿来的?!
是不是,是不是……我说不下去了,哽咽道。是不是你的肾啊?
秦钊顿了片刻,终于无奈地笑了。
哭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了,号啕大哭: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少了一个肾意味着什么,你干嘛要这么傻逼啊!
我知道啊,秦钊无所谓道,以后我可能干不了重活儿了,不过我有的是钱,本来也不需要干重活儿。
我哭得口齿不清:你放屁!
别哭了,秦钊哄道,不就是一个肾嘛,又不是没了,我这不是还留了一个?